丘木頭答道:“走!”
小道士正待再勸,丘木頭再說:“走!”
重複了三次,這就說明木頭心中決心已定,再無可更改。
於是小道士正色謝道:“謝了。”
木頭點了點頭,按劍,轉身離去。
這一走,這根木訥的木頭,竟走出了絕世大俠的風範。
只是,……
“木頭,你走錯方向了。這邊請!”
……
無需問,法陣在哪?
對小道士來說,那陣極致濃郁的陰氣,便如暗夜裡的火把般明顯。
白葉山西,白葉洞。
站在洞口,感受著那如千針萬針般齊齊刺來的陰氣,小道士苦笑:“怪不得洞口附近空無一人,誰能受得了這種陰氣?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徒生事端。”
小道士深吸一口氣,抬步,便要進洞,忽然止住身形。
這一進,便是生,或是死。
小道士再是心性淡然,這一刻,也不由地猶豫了下。
他想起了很多人。
臨別前,天玄子拉著自己的手,那眼中的依依不捨,讓小道士看了都覺得心慌。
天玄子正色說道:“知己啊,昨日我靜坐一天,為你問吉凶,最後卜得的是,大凶孕吉。不是逢凶化吉,有兇有吉,而是大凶中,孕育著一點生機。”
“知己,此行極是兇險,你必得多多小心啊!雖然我被你坑得很慘,但還是希望,你好好活著!這世上若沒了你,我會活得很是寂寞。”
當時張天師將一大疊靈符遞了過來:“天一子,你的事事涉真龍龍脈,我不敢插手。這些靈符是我這半年來所存,定然有用,你拿去。你去後,我在通玄觀集三百道人,為你起壇做法,助你平安歸來!”
這是還活著的人。
而那些死去的人,如師叔、守真子,醉道人,卻是再也不能這般叮囑自己了。也只有吳姐姐,能為自己置一杯酒,灑上一把離別淚。
不知自己死後,能不能見到他們?
搖了搖頭,將這個不祥的念頭甩去,小道士問:“夫人,你說,我是個怎樣的人?”
許若雪想了想,答道:“夫君,你是個大好人。”
小道士笑了:“是極!除了男女情事外,這一生,我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
一笑後,小道士說:“進去吧!若天道有公,定不至於讓我這大好人,含恨而去。”
這白葉洞,卻不是那麼好進。洞口處的陰氣已是凝聚成牆,還是冰牆。
小道士拼盡了力,這才勉強擠了進去,卻已是渾身冰冷。他都如此,許若雪和丘木頭更是幾被凍成冰人。
小道士不敢怠慢,取出聚陽符貼在二人額頭。好一會後,許若雪和丘木頭才恢復如常。
許若雪駭然說道:“好冷,差一點被凍僵。”
丘木頭點頭:“冷、好冷、真冷。”
一個“冷”字,這木頭說了三次,顯見得真是冷極了。
小道士不敢怠慢,從懷中取出太陽靈符,貼在二人身上,以驅除如附骨之疽的陰氣。再拿出所有的辟邪靈符,分給二人。
小道士凝神呼喚,鬼珠中輕煙一閃,柔兒和柳清妍現身。此地陰氣極濃,比極陰之地更要強上好幾分,正是二女用武之地。
準備好,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舉著火把,向白葉洞深處走去。
山洞陰暗異常,陰冷異常。轉過一個彎,眼前忽現一條筆直的甬道。甬道兩旁,卻是遍插火把,照得亮如白晝。
小道士忽然眼睛一凝,他看到甬道最前方的開闊地上,建一土臺。臺分數層,每一層上,放著的是,是……
一股極致的惡寒,猛地從小道士心中直衝髮梢。於是,髮梢直豎。
以小道士的鎮定,在這瞬間,他腦中也是一片空白。
他從未見過這種器械,可只要一看,他就知道這是什麼?
這是,床弩!
我去,我去,我去啊,這是床弩啊!
這等國之重器,竟然,出現在一個山洞中!
數名兵士輪起巨錘,猛力一砸。
利嘯聲,破空。
聲剛出,箭便至。
快得,根本看不到箭影。
而山洞狹窄,一弩三箭,已是封死了一切退路。
且,這是三弩齊發,共九箭。
許若雪急衝。
她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