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張,靈宵神符。
四張,灌注滿了神靈之氣的靈宵神符。
手指一一掃過玉符,小道士喃喃說道:“有這四張符在,天底間,何鬼不能滅?”
“空玄子,神符再現,白葉山之圍已解,你我決戰之日,已至!”
“這一次,你我,決一勝負!”
白葉山,王太監急急迎上來。
一見面,他臉上便笑開了花:“嘖嘖,小神仙真真是活神仙啊!小的就是在富盛這,都聽人傳得沸沸揚揚,說小神仙在普天大醮上,請動真神下凡。”
小道士謙虛到:“此次大醮,出動三千道士,其中得道之人,不知有多少。這豈能是貧道一人之功?”
王太監誇張地叫道:“那自然是小神仙的功勞。”
他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聽說諸神現身後,有天王跟小神仙握手,有仙女為小神仙獻花,就連玉帝,都向小神仙點頭。”
“真有這般神奇?”
不敢再讓王太監說下去,小道士從懷中取出聖旨,遞了過去:“官家委任貧道為左演法,來此主持祈福禳災一事。現在貧道可進白葉山了吧?”
王太監笑道:“小神仙自然是想去哪便能去哪,這天下間誰人敢攔小神仙?”
話雖如此,他還是雙手接過聖旨,仔細地看過後,才點頭哈腰地在前領路。
軍營中,王太監鞍前馬後,親自為小道士選了一頂最好的營帳。
小道士猶豫了一下,問:“空玄子是不是也在營中?”
王太監笑道:“空玄子道長就在營中,負責驅邪一事。要不要小的叫他過來?”
小道士急急說道:“不用了,他是前輩,理當我去拜訪。”
等王太監離去後,小道士一聲長嘆。
之前一心想進白葉山,可當真進來後,他卻發現,自己還沒準備好。
晚上。
夜漸深。
營帳門簾一掀,一個嬌小的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
睡在小道士身邊的許若雪身子忽然一動,手閃電般地抓住了血海劍。
然後不知怎麼的,她的手放開了劍,她的身子還一滾,滾到了一邊。
那嬌小的黑影站在小道士的床邊,呆呆地看著床上的人。無聲啜泣。
黑暗中,一聲嘆息響起,小道士起身,將那黑影摟入懷中,喚道:“雀兒。”
朱雀兒哭道:“你個醜八怪、窮酸、色鬼,你為什麼要來,你為什麼要來!”
小道士沉默。
哭了好一會兒,朱雀兒說:“醜道士,這些天來,我心裡最想的人是你,我最怕見到的人也是你。可我寧願想著你,也不願見到你。因為想你的痛,我還掩得住。見你的痛,我受不了。”
小道士長嘆:“抱歉,雀兒。”
“我跟爹爹說,醜道士,你是愛我的,你肯定是不會來的。可我爹爹說,你跟他雖然理念不同,但性情相近,你一定會想法設法地過來,並且,你一定會過來。”
她哽咽道:“結果,爹爹對了,我錯了!”
小道士嘆道:“雀兒,你恨我嗎?你怪我嗎?”
朱雀兒搖頭:“我不知道。醜道士,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和我爹爹之間,誰對誰錯。我也不知道,我希望你和我爹爹之間,誰生誰死。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什麼都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只是,這世上我最愛,也最愛我的兩個男人,能活活地活著。”
小道士沉默。
朱雀兒哭道:“醜道士,我求你了,離開這,好嗎?只要你離開,我什麼都答應你。我為你做牛做馬,我為你生兒育女,我什麼都可以的。只要你離開。”
“我……”小道士心痛欲裂,可,“離開”這兩個字,到了嘴邊,卻怎麼都吐不出來。
朱雀兒眼中的期待湮滅了,她苦笑:“哎,我知道會是這樣。”
“我也這樣求過我爹爹,我爹爹痛苦了三天後,終究沒有答應。”
“醜道士,你和我爹爹真得很像。所以,我不求你了。既然你最後還是不會答應,那我何必讓你痛苦?”
搖了搖頭,朱雀兒一步步地後退,消失在黑暗中。
小道士想去追她,可起身後,他卻覺得自己的腳,重如泰山。
追上去了,又能如何?
小道士跪在床上,只覺得,自己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可,忽然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