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長身而起,手一揮,喝道:“琴來!”
笑西施一聽,美目漣漣。她吩咐一聲,便有侍女奉上古琴,置於榻前几上。
許若雪飛身上臺,姿態飄逸若仙。臺下的眾人看得,個個眼紅,個個心酸。直恨不得將這個不守規矩的小子,從半空中拉下,狠狠揍上一頓。
哼,生得好看且不說,劍法竟然還如此高明,最過分的是,還會討女人歡心。這般下去,這入幕之賓,妥妥地便是他了。
許若雪哪肯理會,背後無數直欲殺人的目光。坐在榻前,她虛按琴絃,道了聲:“請!”
只這一按,笑西施雙眼便是一亮。當即強提十二分的精神,手便是一彈。
於是,琴箏合鳴!
《高山流水》,琴曲、箏曲韻律略同,而風格卻大異。此時,這種不同的樂聲,卻水*融。
高山四段,以琴曲為主,其聲渾厚優美,山之巍峨便如在眼前。流水八段,以箏曲為主,水之婉約便如在耳邊。
這一曲,只聽得眾人如痴如醉。便連笑西施彈罷後,也片刻無言,之後卻是一聲輕嘆,竟似不敢回首看身後的“俏郎君”。
而臺下的眾人,就連吃醋的心思都沒了。只覺得臺上的這一男這一女,實實在在是,天生的一對璧人。
只有小道士,心中的酸水冒得,都要從嘴裡噴湧而出:哎,苦也苦也,我頭上的帽子啊!
許若雪下臺後,笑西施再彈了一曲箏,吹了一曲笛。之後,有醉薇樓的女子上臺獻藝。這些雖然也算精彩,但跟之前的《高山流水》相比,卻似少了幾許神韻。於是臺上的人表演的有些漫不經心,臺下的人看的也有些心不在焉。
天,漸黑。
笑西施早已下臺,回小樓去。每隔小半個時辰,便有她的侍女來請,請座中的豪客,前去與她相會。
去了的豪客,回來時,個個臉上的表情,又見大喜,也是大恨。
喜的是,這笑西施實在迷人至極,這次銀兩花得再多,也覺得值。恨的是,花了這麼多銀兩,卻也不過是打了個茶圍,不得一親芳澤。
笑西施是川蜀第一花魁,自是不能像尋常妓窠裡的女子,只要花錢便能上。一個月中,她若有兩三晚肯留客,那便算難得。這樣,走在最後的還有幾分機會,走在前面的,那是半點機會都沒。
許久後,臺下貴客,只剩下許若雪,和那個,敬獻東海驪珠的高壯漢子。
那人心中焦急,終按捺不住,帶著幾個護從過來,拱手說道:“小郎君,某東海李三侯。今日小郎君若肯相讓,某願奉上紋銀千兩,以表感激。”
許若雪連眼都懶得抬,淡淡地說道:“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要那麼多幹嘛?”
見他不受利誘,李三侯便壓低身子,惡狠狠地說道:“小郎君,某家家資無數,某父是當今朝廷重臣,某祖曾位列三公。爾莫要惹某,不然,大宋雖大,也無爾立足之地!”
他話音剛落,便聽“錚”一聲,他喉間,已多了一柄劍。
李三侯身邊的幾個護從,顯然都是武林高手。在他說這話時,已全神戒備。可儘管如此,劍鳴剛響,這劍已架在李三侯喉間。這幾人,竟都反應不及!
這一劍,竟快至此!
許若雪頭都未抬,冷冷地說道:“就算你富有天下,權勢滔天,可這命,卻終究只有一條。命沒了,一切便都沒了。所以,你莫要惹我,不然,我只需一劍。”
李三侯雙拳緊握,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好,某知道了。這次是某錯了,請見諒!”
許若雪淡淡一笑,將劍移開。
身邊護從,急忙將李三侯護在身後。有人持刀就要砍來,李三侯卻喝住,轉身離開,卻回原位坐下。
許若雪微微一笑,讚了句:“倒有幾分見識,也有幾分膽色。”
不一會,有丫環來請,請的卻是,李三侯。
李三侯深深地看了許若雪一眼,一抱拳,隨丫環離去。
這樣,有資格進小樓的,只剩下許若雪。
小道士心中大不安,終忍不住牽了牽許若雪的衣袖,說道:“我們回去。”
許若雪笑而不語。
我去,難道這惡婆娘鐵了心要上那花魁?小道士怒了:“哼,你若再不回去,我就當眾翻臉。”
許若雪淡淡說道:“你若當眾翻臉,我就當眾親你。”
“你!”小道士氣極,卻無可奈何,徒自在那跺腳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