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雪冷笑:“你故意讓我來恭州,就是為了讓我親眼看到,你怎麼跟別的女人拜堂成親!你好狠,殺人不見血,一招誅心!”
小道士嘆道:“若雪,你怎會這麼想?你我相識雖然不久,但一路同行,你對我怎麼也會有幾分瞭解。你捫心自問,我張天一是那種人嗎?”
捫心自問,他是那種人嗎?這輕輕的一問,卻重重地擊中了許若雪的心。
他,當然不是那種人。這死道士就算有千般不好,萬般不是,但至少,他是個千真萬確的好人!一個好人,能幹出那種是人都幹不出的事嗎?自己的心,這兩天真的被仇恨矇住了。
小道士柔聲說道:“若雪,那日我一時衝動離開了青城山,沒過幾天我便後悔了,就想回去。可接連發生了很多事,逼得我不得不前來恭州。”
許若雪怒道:“我一路苦苦尋找,根本不曾見你留下半點口信。你現在說這些好聽的又來騙誰?”
小道士叫屈:“離開青城山,我就鑽進了十萬大山,迷了路,轉了好久,差點就丟了小命。出了大山後,我到了潼川府,在那就託人買了好些佩飾,還寫了一封書信,一併請人帶去青城山。難道你沒收到?”
許若雪冷聲說道:“你逃婚的那個晚上,我這個被拋棄的女人就連夜去找你。這幾個月我一直在外奔波,哪曾收到過你的書信?”
小道士乾笑道:“在巫山縣,我無意中看到了你。當時欣喜若狂,拼命大叫,最後約你在恭州相見,這怎不會是假的吧?”
許若雪冷哼一聲。
小道士繼續說道:“到得恭州後,我一直在等你。最後實在不見你來,我就使了銀子,在各大客棧那留下了口信。你必然有收到我的口信,對不?”
許若雪怒道:“是,我的確有收到。然後你就和天玄子聯合起來騙我。你真有不得已的苦衷,何必又要騙我?”
小道士苦笑:“留下口信後,我就進了恭王府。沒想到那幾天裡發生了很多事,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我不得不編了個故事。結果機緣巧合之下,才鬧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當時我完全不知所措,情急之下才找了天玄子,請他幫忙拖住幾天。”
許若雪冷笑:“既是迫不得已,你就不會請我出手,毀了這樁婚事?”
小道士長嘆:“哎,若雪,你太生猛了,我怕你一時衝動,將我削成人棍。”
許若雪大怒:“我是這種人嗎?”
小道士用哀怨的眼神看著她,眼裡明明白白說的是:你是這種人,你就是這種人!
“你!”許若雪咬牙說道:“好,就算你不敢見我,你就不會派人傳個口信?”
小道士嘆道:“若是給你傳個口信,那必然說不清。說不得你就要仗劍直闖國公府,殺個血流成河。”
許若雪大怒:“我會這般魯莽?”
小道士不顧血海劍就架在脖子上,毅然決然地點了點頭。
許若雪氣結:“好,就算你不傳口信,你就不會製造出一個,讓我劫走你的機會嗎?”
小道士叫屈:“有啊!所以我今天才像個劍靶子似地,在街上走了足足大半個時辰。”
說到這,他眼裡盡是幽怨:“可沒想到,你寧願眼睜睜地看著也不肯出手,生生地浪費了這大好的機會,這可是阻止這門親事的最後一次機會啊!”
說著,小道士跺腳嘆道:“你呀你,早兩天前你就知道了,你偏偏卻要等到我和柔兒已經拜堂成親了,你才肯出手。”
“你是不是想著,上次我和你拜堂後,你獨守新房。這次你就要讓柔兒也嚐到這種滋味,你定是這麼想的,對不對?”
“我!”許若雪啞口無言。她不得不承認,今天這事,自己好像是做錯了。
“你錯了,大錯特錯,錯得離譜!”小道士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只是一念之差,你竟鑄成如此大錯!本來事情尚可以挽回,你我可以藉機離開。現在可好,我跟柔兒已經拜堂成親了,這下子你讓我怎麼辦?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我!”許若雪悔恨交加。她後悔不迭,手中的血海劍不自覺地,從小道士的脖子上移開,有氣無力地垂在手中。
小道士順勢一個轉身,眼望蒼天,悠悠一聲長嘆:“哎,這事你我都有錯。事到如今,你我從長計議下,看有沒辦法,能破了這死局。”
“嗯!”許若雪乖乖點頭。待頭點完後才反應過來,我去,貌似、好像、應該是自己在審問他吧?怎麼審來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