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柔兒竟一把開啟她母親的手,再一把摘下頭上的鳳冠霞帔,她竟上前一步,和小道士並肩而立,不屈地怒視著許若雪。
這真是,好一個情深意重的可人兒,好一對同生共死的有情人!許若雪心中殺意更熾,她正要拔出血海劍,卻覺劍上一沉,小道士的手竟直接握住長劍。
許若雪絲毫不為所動,繼續拔劍。於是,鮮紅的血滾滾而出,沾滿了血海劍,再凝成血珠,滴滴滾落。
柔兒驚呼一聲,眼中淚如泉湧。
小道士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當此關頭,他竟保持了十足的冷靜:“別衝動,這是國公府,就算你不惜命,也得為你父親和派中兄弟考慮。”
那刺眼的血和小道士的話,讓許若雪被殺氣蒙了的心清醒了幾分。她正在猶豫,卻聽身後一聲大喝:“賊子納命來!”
許若雪眉尖一挑,這幾天苦苦壓抑的殺氣瞬間爆發!
血海劍輕輕一震,震開了小道士的手,再一聲輕鳴,長劍出鞘。許若雪頭也不回,反身就是一劍。
這一劍,離鐵腿李足有三丈遠。
可鐵腿李只見寒光一點,他額頭竟劇痛。而那劍尖,離他分明還有兩丈多遠。
鐵腿李不敢置信地往額頭一摸,滿手,竟全是鮮血。
他*了一聲,做夢似地叫道:“劍氣!”
劍氣,竟是傳說中的劍氣!
當劍練至極至時,劍上的殺氣可與人心中的殺氣合二為一。此時,以快到極致的速度刺出一劍,劍便能發出劍氣,可隔空殺人!
小道士大叫:“住手,全部退下,你們不是她對手。”
聽到那聲“劍氣”的驚呼,再感受到那沛然而起,勢不可擋的濃烈殺氣,國公府的一眾護院竟皆膽寒,無人敢上前,直攖其鋒!聽到小道士的大叫後,眾護院齊齊鬆了一口氣,就此停步,不敢上前。
小道士看著許若雪,長嘆一聲:“不要殺人,我跟你走!”
許若雪冷冷地盯著他,終於手一按,收起了血海劍,轉身離去。
“不要!”柔兒抓住小道士,悽聲叫道。
小道士柔聲說道:“柔兒乖,等我,我會回來的。”
說完,他轉身,跟著許若雪離去。
柔兒悲呼一聲,就要跟上去,夫人死死地抱住她。
這番變故石破天驚,全場一片死靜,於是柔兒的哭聲,便顯得,尤為悲痛!
許若雪持劍前行,所過之處,人群紛紛分開,小道士緊隨其後。
出得國公府,許若雪跨上大黑馬,小道士坐在她身後,兩人一騎,就此離去。
離開重慶府,許若雪一言不發,只是策馬揚鞭,一路飛馳。
也不知跑了多久,小道士嘆道:“若雪,再這樣跑下去,大黑馬非死不可。你何苦將氣撒在一個畜生身上。”
許若雪這才勒住馬,飛身下馬,走到一棵大樹下。
小道士默默跟在她身後,看她停住,他低頭說道:“對不起!”
這三個字一說,只聽“啪”的一聲,他臉上就捱了重重的一巴掌。然後“錚”地一聲,血海劍出鞘,壓在他脖子上,將他抵在大樹上。
血海劍極鋒利,於是,小道士的咽喉處,鮮血流出。
許若雪雙眼發紅,眼裡盡是瘋狂。她嘶聲叫道:“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你這負心人,你去死吧!”
155 夫君,你於心何忍
咽喉被血海劍頂著,小道士根本不敢開口說話。劍鋒,一點點地在進入。鮮血,在流得更歡!
千鈞一髮之際,小道士依舊冷靜!
他看著極致瘋狂的許若雪,只是看著。他的眼裡有愧疚、有後悔、有委屈,有哀怨,有很多很多的情緒,卻唯獨沒有怨恨。
看著他的眼,許若雪終於恢復了一點理智。她將血海劍移開,架在了小道士的脖子上,冷冷地說道:“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你只有這一次機會。說吧,你為何如此?為何竟要如此?”
小道士嘆道:“若雪,我和柔兒成親是情勢所迫,若不那樣做,我必死無疑!”
“情勢所迫?”許若雪大笑:“娶那等美人,你會心不甘情不願?情勢所迫?我觀察了整整兩天,恭王府何曾強迫過你半分?不好意思,你的解釋不能讓我滿意,所以,去死吧你!”
小道士急忙大叫:“我明知你在恭州,明知你會找上門來,若不是情勢所迫,我會傻到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