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DP。這種情況下,我們應該說我們也減排,我們有自己的方案目標,但是發達國家不能跟我們說多少年必須減多少,我們沒這個義務。為什麼這樣講?實際上這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政治較量和博弈。
蘇小和:但是現在我們整個國家經濟行業發展的位置處於全球產業鏈的低端,你講的這些綠色經濟、綠色革命是在高階的。
劉曉光:就像疊羅漢一樣,我們是在羅漢底層。我們是扛著別人的。為什麼?第一,技術創新不行。技術創新跟經濟實力是相關的,技術創新的核心就是人,能把人調動起來的核心是機制,沒有這種機制就沒有真正的優秀人才,沒有真正的優秀人才就沒有這種創新。比如IT的革命、生物製藥的革命以及新能源動力技術,這些事物的核心都是技術創新,而我們與發達國家的差距太大了。中國基本上是加工大國、能源消耗大國,同時也是一個大市場,但我們下一步最需要的還是機制創新。如何把人完全地調動起來?把一套激勵創新的機制建立起來,使中華民族再上一個新的臺階,不能僅僅滿足於我們已經能夠安排就業了,不能滿足於我們已經是生產大國了。
劉曉光的歷史觀(6)
蘇小和:但是政府的思路就是解決就業。
劉曉光:暫時處於這種狀態是可以的,但長期並不可行。比如美國,它把全世界的錢都吸引過去了,把全世界的人才都吸引過去了,每100個清華、北大畢業生,80多個都到美國去了。那些能夠考入清華、北大的,好多人動員他們直接考牛津,為什麼?因為你從北大、清華畢業後最後還是得出國。實際上這是一個機制問題。
蘇小和:按照薩伊定律來說,是新技術引導新消費、新市場,而我們恰恰是沒有新技術,所以永遠跟在別人後面。
劉曉光:我們的起點跟發達國家不一樣。我們一火車的服裝或食品可能只能跟發達國家換一個很小的晶片,類似道理,他們的一瓶依雲的礦泉水能買咱們好幾噸水,就是一個技術含量的問題。還是剛才說的,技術說到底是創新機制的問題,創新機制說到底就是人的問題。
蘇小和:說到創新和人的問題,在我看來有兩個原因,一方面還是產權問題,因為人本身肯定是具有自私性的。
劉曉光:這是原動力。
蘇小和:原動力是來自於自私,自私是每個人都有的,這個很重要。第二是與個人價值的受尊重與發展大有關係。
劉曉光:一定要給人能夠不斷創造的環境,一個讓他不斷激動、不斷創造、不斷前進、不斷奮戰的環境。
蘇小和:可為什麼我們國家在這兩方面上一直沒有很好的作為?
劉曉光:這可能涉及到歷史和中國文化的問題。漢民族自古以來講究中庸,很多文化都體現出這點,比如“出頭的椽子先爛”,“少說為佳”。
蘇小和: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劉曉光:對,還有“人怕出名豬怕壯”,這些文化容易把人壓抑了、扭曲了。有些惡劣的機制,對於已經成才的人是一種壓抑,對沒有成才的人可能就是一種砍削。
蘇小和:有點像哈耶克說的“劣幣驅逐良幣”。
劉曉光:這可能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所以中國改革的前沿,比如說深圳為什麼突然就活躍起來了?它是一種全新的機制,擺脫了原來的束縛。
蘇小和:是人的釋放。
劉曉光:對,是一種人的能量的釋放。當年很多老人去了深圳看到這些景象以後,有些人掉淚了,說這不是社會主義。如果讓*回答這個問題,就是“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資本主義也有計劃,社會主義也有市場,他講得很清楚。實際上這還是一個人的原動力的釋放,人的能量的釋放的問題。你如果需要讓人的思想不斷地飛翔,就該給他一片天地,給他一個新機制。
聯想的股權改革是中國企業
發展史中的“小機率事件”蘇小和:中國人大多不愛琢磨、不愛鑽研技術。我看過一個史料,是關於抽水馬桶的,它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這是英國人研究出來的。中國人為什麼沒有人能研究出來呢?因為把大量的精力放在拉關係、走後門上了,這怎麼能產生新技術呢?
劉曉光:這是一種土壤,如果你不在這個土壤中行走,你可能會失去生存的地位和條件,所以只能去適應。還有一個原因是法律問題。比如我發明一個技術,幾天就被人偷走了,也沒有人保護我的權益,這屬於智慧財產權的問題。特別是中國的企業,如果產權不清楚,就沒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