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所獲,趙木香彷彿泥牛入海,幾天來音迅全無。
錢氏這些年只拿趙木香當心腹,諾大的凌府,也只有趙木香知道她的秘密,知道薛燕沒死。所以趙木香一不見了,錢氏相當的恐慌,一是怕趙木香把她的秘密洩露出去;二是除了趙木香,沒人知道她把薛燕關在陪嫁莊子的地牢裡。
如此一來,她要知道薛燕倒底是在莊子裡,還是逃跑了,便必須再找一個心腹出來為自己辦事。
正當錢氏對找回趙木香不抱希望,打算重新從下人中培植一個心腹時,趙木香又莫明其妙的回來了。於是錢氏滿腔的怒火找到了發洩口,什麼緣由都不想聽,一口氣將趙木香噴了個狗血淋頭。
趙木香對錢氏的性子可謂知之甚詳,垂頭做恭敬狀,不聲不響的等錢氏罵完。待錢氏不再喋喋不休後,她才有氣無力地道:“夫人,實不相瞞,老奴那日失蹤,其實是去追薛姨娘去了。”
對錢氏來說,這又是一個晴天霹靂,她瞪大吊梢眼,死死地盯著趙木香:“你說什麼?薛燕她……她真的逃跑了?”
趙木香手按在胸口,急促的咳了幾聲,喘著氣道:“那日老奴一出府便收到訊息,有一幫黑衣人,在不久前襲擊了夫人的莊子,救走了薛姨娘。”
“混帳東西!既是有人襲擊莊子,為什麼沒人來早早稟報?”
“咳咳……”趙木香再次按著胸口,重重的咳了幾聲,臉孔漲的通紅,說了一句:“莊子裡的人都不見了。”
“不見了?”錢氏感覺頭皮發麻,如果趙木香所言不虛,那麼,凌經亙碰到的那個女人只怕正是薛燕……
這一瞬間,錢氏有一種大廈將傾的感覺,難道自己苦心謀算的一切,即將化為泡影了嗎?
她一張臉慘白如鬼,狠戾陰險的眼神卻越來越不甘,惡狠狠地問趙木香:“都不見了是什麼意思?是被人抓走了,還是都逃跑了?能不能找個人回來問明情況,看是誰救走薛氏的?”
趙木香頹然搖頭:“夫人,估計都被滅口了。”
錢氏只覺要噴血,好不容易才將胸中翻滾的血氣壓下,然後將信將疑地道:“如果都被殺死,為什麼沒有人報官?你不會是騙我吧?”
趙木香心中冷笑連連,覺得錢氏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她那次騙錢氏說將薛燕送回了莊子,其實在那一次,薛燕便被若雪和周羿救走了。而她將計就計,讓龍典在薛燕身上重新施了盅術,命薛燕去殺周羿。
本來按照原計劃,只要薛燕刺殺周羿成功,那龍典他們便會趁亂將薛燕奪回來。誰知事與願違,薛燕非常狡猾,心智又強,並不完全受龍典操控,非但沒有將周羿刺死,反而讓龍典吃盡了苦頭。
為了奪回薛燕,她和龍典商議了一番,決定親自帶死士去衛離手下搶人,可結果更慘,不但帶去的十五個死士全部落到衛離手中,便連她和龍典的小命都差點不保。
計劃失敗,趙木香恐錢氏對自己生疑,只好派人將關押薛燕那個莊子裡的人悉數滅口,以免錢氏知道真相。
她和龍典雖然逃了,但都受了傷,又在外面躲了幾天,然後才編了一個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謊言來騙錢氏。
儘管對錢氏百般不屑,趙木香表面上卻不顯,對於錢氏的疑問,她也耐心的解釋:“夫人又不是不知道,那莊子地勢極偏僻,即便出了事也沒人知道,何況只是一些人失蹤,自古民不報,官不究,這沒什麼好奇怪的。當然,如果夫人去報案,想必那些官差必定是要徹查清楚的。”
噗!這話堵的錢氏啞口無言,嘴唇翕動了半天,終於想起一事:“你說你去追薛氏,那這幾日你追到人沒有?”
到了這個地步,趙木香也不必藏著掖著了,乾脆將事情推了個一乾二淨:“老奴無能,沒能替夫人把人追回來。”
“怎麼會這樣?”錢氏心裡最後一絲僥倖湮滅了,面白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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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況小候爺一回到府中,府中下人頓時如臨大敵,一個個戰戰兢兢的貼著牆走。
況鴻霄不明所以,和顏悅色地問身邊的倪臻:“怎麼回事?我今日長了三頭六臂嗎?為何人這些人一見我便面露恐懼之色?”
倪臻塊頭大,但不怎麼愛動腦子,左右觀察了一會兒,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便直接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一個丫鬟提著蓮花燈籠,小心翼翼地靠過來,低聲說老夫人有請。話一說完,飛也似的跑了。
況鴻霄此時已見怪不怪了,束著手,悠悠哉哉的晃到老夫人的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