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哭鼻子。
十七歲,本是花一樣的年華,而我卻變得臉色慘白,瘦成一把骨頭,變成一個小禿子了。
去年,我拄著雙柺站在醫院的窗臺前,羨慕地望著街上的過往行人。今年,我又悄悄地目送著隊友們夾著冰刀興致勃勃地向冰場走去,而我只能從床底下拿出冰刀,久久地撫摸著,一次次地擦去冰刀上的淚水……但我內心仍然充滿了幻想,幻想我的病好了,又開始訓練了,又能參加比賽了。
《生命的吶喊》 第四部分 《生命的吶喊》 第四十八節
一天中午從餐廳回來,我發現床頭放著一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書裡夾著一張字條,只寫著一句話“祝你早日康復,重返冰壇”,卻沒有落款。
我奇怪,這人是誰?為什麼不留姓名?
翻開書,卻發現有一頁疊著,還用鋼筆畫了槓,內容是這樣的:
“一年來,保爾經歷了許多可怕的事情。他和成千上萬的戰士一樣,穿著破衣爛衫,但始終懷著火焰般的熱情,為捍衛本階級政權走遍祖國各地,英勇鬥爭。只有兩次,他被迫離開了革命的風暴。第一次是因為大腿受傷,第二次是因為在嚴寒的1920年2月患了傷寒,發高燒,病了很長時間。斑疹傷寒造成了十二軍各師團大量減員,嚴重程度比波蘭軍的槍炮更加可怕……”
看到這裡,我不禁大吃一驚,原來斑疹傷寒這麼厲害,怪不得那位醫生說我撿了一條小命呢!借給我書的這個人心太細了。
一連幾天,去餐廳,去盥洗室,我都注意觀察著每一個運動員,看到底是誰借給我的書。一天早晨在餐廳裡,我看到一雙眼睛隔著好幾張餐桌遠遠地向我張望,我一下子斷定肯定是他——
說真的,這雙眼睛並不明亮,更不漂亮,甚至給人一種永遠睡不醒的感覺。但是,那是一雙憨厚、坦誠,可以讓人信賴一輩子的眼睛。他就是在高山冰場弄了我好幾個跟頭,把我扔進雪坑裡的隊友周賀玉。
周賀玉是佳木斯隊成績最好、最有才氣的小夥子。他愛寫詩。1959年夏天,佳木斯舉行大型文藝報捷演出,體工隊報捷的四十五分鐘散文詩,就是由他執筆與韓玉華、王政平三人創作的。當時他只有十九歲,演出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