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京都還怎麼還我銀錢,我上哪裡找你去?
見錢掌櫃的不說話,書生又是一輯,旁邊看的人也多了。路過的熟人紛紛衝錢掌櫃的喊,“老錢,你就分他一間房吧。”錢掌櫃的勢利,清河鎮裡從孩童到大人都是知道的,這一起鬨,人聲充耳。
錢掌櫃的無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好說別的,叫夥計帶了書生去尋個房間。魏書生極是窘迫,還是衝眾人的方向一輯,才抱起背囊隨夥計到後面去了。
說是尋個房間,夥計還是把人帶回了原來的柴房。魏書生如今這樣子,也不能有所挑剔的了,只得待著。一時想起自己看到的畫中仙,一把抓住要轉身離去的夥計。
那夥計嚇了一跳,這書生雖是身無二兩肉,四肢無力,但被這一抓住又掙脫不得,“你抓我作甚?”夥計想,他這是給魔愣了?兩眼放光,待著不說話的,現下還捉住我不放。
書生自顧自地發了會兒呆,回過神來放開掙扎的夥計,一輯,告知今日在客棧旁的高樓裡見到的仙子,請問是誰名甚?
夥計聽完就放心多了,一時又覺得這書生癩蛤蟆想吃天仙肉。能被迷成這樣的,定是見著了紅粉軒裡那兩位了,不是千春便是千月。想這書生定是沒有錢進紅粉軒了,上回住在店裡的莊小爺花了百兩銀子,才不過在千春房裡聽了一支曲!像書生這般的,定是門也不讓進了。一時覺得書生好可憐……於是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魏書生一時竟未緩過神來,未想自己心中的仙子竟是青樓女子,又疼惜那女子如此神采。想著又呆了。得知要見那女子不容易,自己身無長物,不免長嘆一聲。且知道那兩人的名字了,卻分不清自己的仙子是哪名,這可如何是好?自己喜歡那姑娘,她可知道?思來想去,書生想到絕妙的方法:自己寫了情詩散到院子裡去,那姑娘總會出來吧,總會聽到或者看到,這般自己也滿足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夢才有人參吶!
☆、走了千月
於是,魏書生就地坐下,鋪開紙筆寫了起來。
那店裡夥計見他忽愁忽樂的,越發覺得紅粉軒的美人不能亂看的,這不,都要入魔了。想起前邊還有桌凳未整理,也不理書生了,自己往前邊去了。
飢餓、口渴,這些彷彿通通不見了。書生精神飽滿,寫完一頁又一頁。紙張是貴的,平時裡他都不捨得多用,今日卻極是捨得:背囊裡的紙都用去了大半。
寫得差不多了,書生從後門往外一看,街上依稀有幾個人。便又倒回去,收拾了下東西,肚子也咕咕叫起來。錢掌櫃的必是不肯與人白食的,不若在他棧裡幫忙打個下手,不就解決了這幾日的困境?書生以前是看不起商人的,覺得沒有什麼比讀書更高尚的了。而現在卻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討好這個勢利的商人。去前頭尋著錢掌櫃,猶豫再三,這才吞吞吐吐地把想法說出來。
錢掌櫃的眯著小眼睛,扇著大蒲扇,聞言笑將出來。“您這是哪出啊?”蒲扇一指,“做夥計,您是能提還是能扛?去,去,回去讀書去吧,讀書人。”
那魏書生本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來的,此時窘迫無比,待要轉身離開,又想起畫中仙,自己還沒能讓她認得呢,怎麼能走?復低頭說:“掌櫃的,您就多收容小生幾日吧,小生任您吩咐什麼便做什麼。”
錢掌櫃想他個小身板也不能做什麼了,反正不能讓他白吃白住的,就讓他做些粗活兒抵房錢吧,左右自己心裡好受點兒。也就答應了。
此後幾日,魏書生白日裡做工打雜,累得是四肢疲軟。忙到晚了,也撐住了不休息,耳朵注意著隔壁樓裡的動靜。待到隔壁安靜下來,便把寫好的情詩從院牆下吹進去,因著紙質很輕,著實不易。紙張用盡,他用僅餘的幾個銅板買了些,只是得用省著點了。央著夥計打聽,夥計可憐他,攜著他爬上福來客棧與紅粉軒之間的圍牆,偷偷打量紅粉軒裡頭。
那掃地的婆子罵罵咧咧,不多會兒院裡聚了許多姑娘,千春、千月卻不在裡頭。“喏。”夥計一呶嘴,書生往二樓一看,可不,那兩位在樓上呢。細細分辨,兩人均是樣貌出眾的,只是千春臉圓一些,千月的下巴尖一些。看那身姿,那書生心中的仙子是千月。
見他又要犯痴了,夥計連忙把人拉下去,一會兒讓紅粉軒裡的龜奴看到,少不得一通趕。
就這般,魏書生的情詩上有了名字。
小滿這些日子天天上河對面的陳小二哥家裡學寫字,故而不知道這些事情,等知道的時候,千月走了,跟著魏書生。小滿想啊想的,真是不明白了,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