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搜尋時,突然聽到一種聲音。織物發出的沙沙聲。他轉過身,在那裡,在角落中,他看見一個人影。
他有點兒緊張,藉著壁爐的發出的光可以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影站在牆角,是一個女人,被損壞得已沒有了人形。她的頭被撞破,一個眼睛在眼眶中吊著,肩膀扭曲,她的手也斷了。她伸著手慢慢地向得汶走過來。
是艾米麗·穆爾。
為了避免叫出聲,他急忙用手捂住了嘴。艾米麗·穆爾——或更準確一點,她的屍體。從魔鬼巖上掉下來後,她被摔成了這個樣子。
她伸著斷了的手似乎想懇求他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一會兒她就消失了。
她想要我找出真相,得汶想。
壁爐中的火漸漸地熄滅了。得汶長出一口氣,向樓上走去。這個晚上他沒再見到別的人,他花很長時間清除留在心中的艾米麗伸向他的血肉模糊的手的形象,最後睡意佔了上峰。
他開始做夢:在外面,靠近魔鬼巖的地方,注視著塔樓上的燈光。他的後面站著羅夫——但不是他現在認識的羅夫,而是二十年以前的羅夫,像得汶這個年齡,並且和他住的是同一個房間。
“你不想知道誰住在那上面嗎?”那個青少年時代的羅夫問。
“當然想,”得汶在夢中說,突然他又徘徊在滿是灰塵的房子的又長又彎的走廊裡。他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在這裡有一個又一個的彎,簡直像迷宮一樣。他好像是在向上攀登,而且現在他站在塔樓中的房間的門前,而且能聽到裡面有哭泣的聲音,他把手伸出來去轉門把手——
“不要往那裡進,”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他轉過身。是爸爸。“不要這樣,除非你真的想了解,得汶。”
“我想,”得汶說,此時他已熱淚盈眶了。“爸爸,你把我打發到這裡是為了找出真相。我一定要知道我是誰。”
父親傷感地看著他。“那麼就前進吧,兒子。”
他轉身把門開啟,黑暗中,是馬哲·繆吉克那腐爛的,白色的頭骨,正把一隻兔子從一頂帽子里拉出來。得汶看見他時,他正哈哈大笑,可怕的笑聲充滿了整個房間。
得汶被嚇醒,他坐在床上,聽著蟋蟀在寂靜夜晚〓〓的叫聲。一扇窗戶沒有關嚴,十月份涼爽的風鑽進來,充滿房間,吹的得汶直打顫。他試圖擺脫那混亂的夢境,他把被子丟到一邊,站起來把窗戶關好。在關窗戶的瞬間,他瞥見塔樓在深藍色的天空的映襯下,蕭瑟地站在那兒。
當然,在那裡有一盞燈亮著,他關上窗戶,目不轉睛地看著它。
沒有任何的猶豫,得汶穿上他的牛仔褲,套上圓領汗衫。他進入陰暗的走廊,寂靜的房子中只能聽到他自己的心跳聲。他首先在亞歷山大的房間前停了一下——那孩子睡得很熟——然後繼續他的行動。
他沒想到東跨院的門又一次沒鎖,正如亞歷山大所說的,它有時會開著。門虛掩著,裡面閃爍著一種奇怪的金色的光。
這個地方有什麼秘密?得汶使自己鎮定下來,趕走剛才夢中的餘悸。他被自己不能認識的挑戰激怒了。他把門開啟,門發出吱吱的聲音,這顫抖的聲音在房中迴響。在樓上,得汶肯定,格蘭德歐夫人一定睡不安穩,塞西莉也許會突然驚醒。當然亞歷山大現在是清醒的,瞪著眼睛保持著敏銳的思維。
得汶邁步進入門後的小屋,除了沒拉開關以外,和上次一樣,他沿著裸露的水泥臺階向上走,光束從上面射下來,和上次一樣也是一個蠟燭的光,它投在臺階的影子像是在跳舞。得汶繼續向前走。
他感覺到有什麼人在動,他停下了腳步,什麼人或是什麼東西正在向他接近,隨著燭光的接近,得汶在牆上看到它投在牆上的影子,那是一個人的影子,不,是兩個人的。現在他能清楚地辨別出他們的影子是其中一個人拿著的蠟燭照出的。“得汶!”他突然聽到一個女人的驚叫,他急忙停下來,緊跟著這叫聲,唯一的光源——蠟燭突然熄滅了,他們全都陷入黑暗之中。
“誰在那兒?”他呼叫,聲音在大理石和混凝土之間迴盪。
沒有任何反應,只聽到有織物的沙沙聲,這也許是那個喊他名字的女人的低語。此時他並沒有被嚇住,抬起腳又開始上樓梯。
“我想我已警告過你不要偷偷地來這裡,”這是西蒙的聲音。一束新的光線照過來:是西蒙的手電筒發出的。
“剛才有人叫我的名字。”得汶沒理會他的話。
“也許是一個幽靈,”西蒙吼叫。“先告訴我你是怎麼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