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子保證,在我畫的圖上,銅鐘壁厚大約在一厘米左右,總高大約1米3(含吊耳),鐘身高一米左右,鐘壁上是一片光,不加任何裝飾。
土魯他們先是打算“倒鑄”:將鐘頂朝下,底邊朝上,從底邊緣澆銅汁入模,這樣子有一個大問題。就是中間的泥芯太重,相當於鍾內空那麼大的一塊泥芯沒法子用木柱支撐,而且易散、易歪。
要是在中間增加支撐的話,就會在鐘壁上出現不必要的孔,將來得用敲銅錠的方法或二次澆鑄補上去,始終沒有辦法一次成型。
第二個方案是“正鑄”:讓鐘頂朝上,這樣泥芯就可以輕易地從模底向上堆起,周圍是外模壁,中間形成型腔。
無論哪一種方法,基本的思路都是先在地下挖一個大坑,再做泥芯,但後一種方法最大地問題就在於壁厚難以掌握。土魯先是讓匠人們在泥坑內將壁修圓,表面抹平。再堆泥芯但堆到一定的高度就發現,再也難以透過一厘米多一點的間隙控制泥芯的表面質量和形狀,也就更談不上控制泥芯與壁之間的間隙,銅鐘地厚度也就無從談起。
同時正鑄的方法還不能將吊耳與鐘身一起鑄造,得分兩次鑄,或者將吊耳另裝上去。
累了一整天,土魯和匠人們都精疲力竭,仍不能取得突破。最後還是隻能想到我這裡。可是我也被這個“大型鑄件”的技術問題難倒了。
“族長,我們試過用木板插在泥芯和模壁之間,等泥芯壓實以後再搖動木板取出,這樣子可以讓壁厚差不太多——”土魯介紹了一下他們的一些嘗試。
“結果怎麼樣?”
“不行”土魯搖搖頭“三分水一高度還行,再高就搖不動木板了,甚至會把木板扳斷。還有就是會從芯壁上帶下來泥,澆出來肯定不平整!”
那要是不掉泥呢?
怎麼樣才能從壁上取下來板,又能保證不掉泥?
木板搖不動,用銅板行不行?
我和土魯在宗廟內嘗試各種方法,再一樣樣否定和改進。
“我想到了——”土魯叫起來“吊耳可以在鐘頂上留兩個洞——”他一邊叫一邊把喝水的陶杯放在桌上,結果移動圖紙的時候把陶杯碰到了地上。
“啪!”
陶杯應聲四散。
土魯欠疚地將幾片陶片拿在手裡拼成一個杯子狀。不好意思地看著我。
我卻眼前一亮:這不就像一個微小型的“鍾”嗎!
怎麼沒有想到用陶來作模!
燒硬的陶模絕對不會掉泥、變形,也能輕易地保證內外兩壁間地距離。
所以我現在需要的首先是一口“陶鍾”!
把這個想法告訴土魯,他也興奮起來。
按我的想法,先用泥“鑄”一口鐘,甚至可以在上面刻出一些花紋和文字,在陶窯中燒出來。然後在這裡面裝泥芯,陶鍾外面則用粘土堆上去掩埋,再將粘土一塊塊切割下來曬乾,最後放到陶裡燒成“陶磚”,將這些陶磚砌起來以後就可以得到一個鐘型空間,只要將陶鐘敲碎,露出裡面的泥芯,再將陶磚砌在外面,中間就可以得到一個標準的銅鐘型腔了。
最後一個問題是銅汁的澆注,如果按土魯的方案,有一個大問題,等最後一坩銅液倒下去時,第一鍋已經凝了。這樣子不知道澆出來以後會有什麼影響,但肯定會對銅鐘的材質均勻不利。
在我地提示下,土魯讓匠人們一邊抓做泥鍾,一邊在挖好的坑邊設計一條橫向的泥溝,並在溝壁上設計了專門的敞口半圓陶管,將為的銅汁就可以從這個“陶溝”裡同步地流向鐘模。
很快,五天之內,一個“泥鍾”出現在陶器坊裡,土魯讓徒弟趕快來通知我,讓我去看一看是否符合要求。
呵呵!空上光溜溜的東西可是費了匠人們一番心血,不過目前看上去是挺難看地,走近了我才發現,這個一米來高的“鍾”不是一個整體,而是分成幾層做成的,陶匠們看了圖紙,知道不可能用粘土一次性將鍾做好,竟是做好了幾層“土圈”,曬乾了以後具有一定的硬度,才放在一起成了一個完整的鐘形。
由於沒有嚴格的標註,這個鍾地尺寸也和我所設想的有一定出入,高還是有一米左右,直徑卻只有約80厘米,不過也勉強將就了,大致有那個味道。
“行!可以就這麼燒!”
我驗收透過,讓陶匠們準備開火,不過由於考慮到將來要破開取泥芯,我讓陶匠們控制燒的時間,不要燒得太“好”,反正最後還是會變成一堆碎片,質量差點還可以防止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