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門廊的門,試試門把手,如果沒有鎖,那麼就結束了;但是她也準備到了最現實的情況,即門鎖了。她已經脫掉了襯衫,只戴著白色棉胸罩坐在方向盤前,襯衫現在在她的腿上。她出去的時候,會用襯衫包住手,這遠遠談不上完善的防護,但比什麼都沒有要強。她會砸碎距門把手最近的窗玻璃,把手伸進去,這樣她就可以進入那個小後門廊。如果內門也關著,她再同樣處理。
但庫喬出來了,她沒有機會了。
沒關係,它會回去的,它原來就這樣。
但它會嗎?她的思想反覆問。一切都太完美的,不是嗎?坎伯一家出去了。他們像好公民那樣記得要求停送郵件;維克出去了,他明天以前打電話回來的機會看來很渺茫,因為我們確實負擔不起每天一個長途電話,即使他真的打來了,他會早些時候打來,如果沒有等到任何回答,他會想我們可能是到瑪利歐吃東西,或到好味冰吃冰淇淋去了。他不會晚些時候打過來,因為他會想我們睡了。體貼的維克。是的,一切都太完美的。在那個關於沙龍河上的船伕的故事裡,在船頭上不是站著一隻狗嗎?是那隻船伕的狗,就叫我庫喬,一起去死亡之谷。
進去,她用意念無聲地催著那隻狗。回到穀倉裡去,你這該死的。
庫喬沒有動。
她把泰德額前的頭髮理到一邊,輕柔地問,“你怎麼樣,泰德地?’”
“噓——”泰德心煩意亂地說,“鴨子……”
她搖了他一下,“泰德?寶貝?你好嗎?對我說話!”
他的眼睛一點點睜開,他向周圍張望著,這個小孩迷惑、發熱、可怕地精疲力竭了,“媽咪?我們能回家嗎?我這麼熱……”
“我們會回家的。”她安慰道。
“什麼時候,媽?什麼時候?”他開始無助地哭了。
噢,泰德,省一點水分,她想,你可能需要它。這已經成了不得不要考慮的瘋狂的東西。
整個局面已經可笑到快瘋了的程度了,不是嗎?一個小男孩因為脫水而即將死去
(停下來,他不是即將死去!)
而最近的設施完備的小鎮離出事地點只有不到七英里,這真是瘋狂。
但局面就是這樣,她粗暴地提醒自己。不要再想其它事了,姐妹。這就像一次小型戰爭,所以現在每一樣東西看起來都小,只有放大看才正確。穿過開啟四分之一的窗玻璃的最小風流就是一陣微風;從這兒到後門廊之前是四分之一英里的無人區。如果你想相信狗是命運之神,或記憶中的罪惡的鬼魂,或貓王的化身,那就相信吧。在這種離奇的縮小了的局勢——這種生或死的局勢——下,即使是上衛生間也成了一場小規模戰鬥。
找們要解決它,不能讓什麼狗把我兒子怎麼樣。
“我們什麼時候走,媽咪?”他抬起頭看她,他的眼睛溼潤,臉白得像乳酪。
“很快。”她堅決地說,“很快。”
她把他的頭髮理回去,把他接向自己。她從泰德的視窗望出去,她的視線又一次集中到躺在高草中的那個東西,那個綁著摩擦帶的舊棒球棒。
我要用它把你的頭狠狠地打進去。
屋裡,電話鈴又開始響了。
“是給我們的嗎,螞咪,電話是給我們的嗎?”
她沒有回答,她不知道是給誰的。但是隻要他們幸運——一他們的運氣很快就要變好了,不是嗎?打電話的人可能已經開始懷疑坎伯家為什麼沒有人接電話,那個人會出來,會到這兒來看看。
庫喬的頭抬了起來,伸向一邊,有一刻,它就像病態的尼波兒,那隻美國無線電公司的愛把耳朵伸向留聲機喇叭的狗。它搖晃著站起來,開始向那幢房子.向電話鈴聲跑過去。
“大概狗子要去接電話。”泰德說,“大概——”
突然那條大狗以一種令人恐懼的迅猛和機警改變了方向,跑向品託,它搖晃的步態已經完全消失,它好像什麼事部沒發生過,只是一直在詭秘地演戲。它不是在輕吠,它是在嗥叫,在咆哮,它的紅眼睛在燃燒。它重重地、鈍鈍地撞在汽車上,又彈了回去——滿眼驚愕,多娜看出門已經凹下去了一點。
它必須死,她歇斯底里地想,要是把它的病腦子狠狠打進脊椎骨裡,讓它深度腦震盪一定會一定會一定會——
庫喬爬了起來。它的鼻吻上滿是血,眼睛又變得迷惑、空蕩。屋裡,電話一遍一遍地響著。
狗好像在走開,突然間它邪惡地猛咬向自己的身側,好像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