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2 / 4)

小說:黑皮自白 作者:大刀闊斧

能有幾個8年半呢?這8年半的時間,比我過去33年的生活都重要,這8年半,給人民造成的危害最大,受到人民的寬大也較多。一方面痛恨自己,另一方面也感激共產黨對我的不殺之恩。

在火車上,我迸除這些想法,與大家說笑打撲克,政府買了不少糖果罐頭。我們九個人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談著玩著。韓科長也參加進來,介紹沿途上的一些建築物。這樣隨隨便便,除了車上那個警察干部知道我們是犯人,別的乘客誰會知道我們是犯人呢?

下午3點,到了瀋陽南站,下火車上汽車,遼寧公安廳的幹部等候在火車站。行李另有人負責運輸,這樣輕鬆的出門,在過去也是很少的。汽車往北行駛,到了北陵附近的一條街道,進了一個院子,有大門,小門──明白了,還是看守所!

我們一一進屋,大高個李寓春、於澤霖、黃炳寰先進屋,我在最後面。我想幹什麼都要講運氣,按個高矮進屋,運氣好進的那個屋子的犯人脾氣好,沒有個性,生活在一起就無問題;如果都是好吵,好鬧的,“我說了算”的那一套,就夠傷腦筋的,說不定與他吵起來,犯錯誤。一切事情都有機會存在,這就是我的唯心想法。

我被叫到第三號監房,沒有床都打地攤,小窗戶像倉庫的窗戶。咳,這與吉林公安廳看守所差遠了。屋內有四個人,右邊第二個鋪位沒有人住,露出了草墊子,不用說這是給我留的。我把鞋脫了坐在上面,這四個人事後知道是張國泰、姜明文、鄭明新和李衍濤。我一坐下,他們都看我。從他們的驚異眼光裡,我意識到,怎麼來了一個小孩!盜竊犯?不能,這些人都是少將以上的反動派,他的歲數也不對呀?他是幹什麼的?

我坐了一會兒,他們問我從哪來的?我告訴了他們。他們又問都有誰來?我也告訴了他們。接著他們問我年齡,我說:“41歲。”他們說“沒有”,“只不過30左右”,我笑了。

晚飯吃的高粱米,菜裡有點肉,倒也挺好吃。飯後,我們又到看守所去登記。在那兒看到了韓科長,我們對韓科長說,這裡不如長春。黃炳寰說:“這裡郵信,要自己買郵票。”一句話,這裡比不上長春。韓科長說:“習慣了就好了。”

第二天早晨起來,到院裡運動,看到了陳旭東①。有許多人以為陳旭東與我一定認識,並且還有工作關係。可是我們倆僅見過一面,那是1945年“九?三”勝利之後,我在北京當“北平肅奸委員會”總務科科長。12月底有一天到機場去送人,遇到了陳旭東和他老婆。他們要飛錦州,有個張科長給我們介紹了一下,打了個招呼就分手了。以後再也沒見面,工作上也沒來往。到這以後,別人問我,我說見過,問他,他說忘了。今天早上一見,哈哈大笑,不成想在這會合了。我們這9個人與這裡的人相識的不少,尤其東北籍的,講武堂的多,舊同事也不少。

這裡是遼寧公安廳看守所,我們這批反動派原來有30多人,前次走了一批,如李仙洲、盧浚泉等,據說到了北京。這裡剩下21人,加上我們共30人。這30人都是少將級和相當少將的反動派,走的那些是中將級的。

犯人見面,例行話題:“判沒判?”“從哪來的?”“那兒都有誰?”“這裡吃得怎樣?”“可不可以通訊、買東西、接見?”“哪個班長厲害?”沒用兩天一切都弄明白了。最後一致結論,這次集中是中央統一的命令,都是一九五六年一月。集中之後一切物質照顧都是比較好的。我們這些人的反動職務都是少將級,只有我是上校。因為是軍統特務,所以上校也按少將對待。

關於處理的問題,大家都認為很快就會叫我們自由了。因為周總理最近號召臺灣軍政人員本著“愛國一家”的精神,實現祖國統一。這與我們都有關係。黃炳寰要給家寫信,陳旭東說:“寫什麼信,不等你的信到家,你就到家了。這裡的情況我熟悉,我在1953年從南京到這兒,我是這裡的老犯人了。”

我一想,集中之前他便在這兒,集中之後他又沒走,他知道的事情肯定多,他這樣說也可能不是單純的希望,一定有所根據。於是我也高興起來。與陳旭東談起來了。我問了一些舊同事的下落。他告訴我:“袁曉軒也在這押過,瀋陽站站長滕勉病在看守所,以後不知到哪去了,可能病死了。”

我問他:“你為什麼不從南京跑到臺灣去?”

他說:“不想走。”又說,“那一天,李宗仁的飛機在機場。我一尋思,不走不走吧,我沒到機場,就留下了。”

問他毛人鳳給你任務了麼?他說:“沒有。”既不走,又無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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