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直至(下)(1 / 2)

小說:功名路 作者:西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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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齊蕭說完徑直去了裡間,許嬤嬤這才從地上起身,卻不等她張羅沐浴之事,就見張曦君先一步吩咐阿杏她們準備沐浴之物,又說勞她去廚房再備些吃食,便隨之去了裡間。

&esp;&esp;看著走入裡間的張曦君,許嬤嬤一怔,想起方才從阿杏那得來的話,心裡頓時一喜,可又想起他們以前的相處,到底不放心張曦君,於是想著先從旁輔助一二,再去廚房準備吃食,這便稍微猶豫了一下,已兀自跟了上去。

&esp;&esp;走入裡間,轉至床榻後側的漆屏處,見齊蕭張開雙臂站在浴桶旁,雙眼緊閉,雙眉深蹙,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煩心之事。張曦君也不過問,就立在齊蕭身前,解著齊蕭上身的甲冑,一眼望去,解甲冑的手極為熟練,不難看出是常穿解甲冑過的。室內雖是默然無聲,卻也是靜謐而安和,許嬤嬤看著,只覺心下又是欣慰又是感嘆,一時間竟怔在那裡,半晌回不過神來。

&esp;&esp;齊蕭入伍十餘年,雖閉著眼,也覺出多了一人。他沐浴向來不喜侍人在場,這一察覺立馬睜眼,見來人是許嬤嬤,也不知因她是張曦君乳母,還是因先前的那一幕,他眼中斥退的冷意頓減,只看而不語。

&esp;&esp;張曦君發覺齊蕭的目光,順著回頭一看,見人是本該去了廚房的許嬤嬤,心下不解,正欲詢問,隨即又明白過來,心裡一暖,不過鑑於齊蕭一向的喜惡,只好說道:“這裡就不累嬤嬤了,有我就是。”

&esp;&esp;許嬤嬤冷不防齊蕭突然睜眼看來,她慌忙低頭,又聽張曦君的話,趕緊欠身退下。

&esp;&esp;見許嬤嬤躬身離去,張曦君一時想起許嬤嬤來此的緣由,抬眸一笑,“王爺什麼時候接的許嬤嬤過來?臣妾本以為她們會跟著謝夫人一起遷過來,要見估計還要等上個把月,卻不想……”一語未了,忽然想起同齊蕭送行的齊瑞,驟然低呼道:“不好!臣妾見了許嬤嬤,怎麼就將瑞……不,是大公子呢?現在可是徐虎在侍候著,臣妾還沒安排照看的人。”說著,就要停下手中的動作,去找許嬤嬤張羅一二。

&esp;&esp;自張曦君得了他的話後,已不再親近齊瑞,只派下人照顧齊瑞的生活,盡到側妃之責便罷。

&esp;&esp;此刻,見張曦君言語間,仍不免流露出幾分關切,再想起不久前那蘊含孺慕之情的微笑,齊蕭心絃一動,有陌生的情思拂過心頭,下一刻他卻皺了皺眉,揮去齊瑞離開的影像,淡漠道:“他已經隨河間王世子回長安了。”

&esp;&esp;“回長安了?”張曦君聽得訝然。

&esp;&esp;如今不比當初,統萬城已屬齊蕭封地,齊瑞又是齊蕭獨子,若再將人留在長安,恐是不妥……難道是河間王府從中阻攔……?

&esp;&esp;一時之間,張曦君腦中百轉千回,卻不再言語,只望著齊蕭,等他的回答。

&esp;&esp;齊蕭耳尖,也在這時,他聽見有腳步聲向過走來,他止住話題道:“熱水來了。”

&esp;&esp;話落,英秀帶著粗使婢女抬著熱水轉入屏風,錦繡、阿杏並兩面婢女也端著沐浴之物相繼走來。

&esp;&esp;張曦君見狀,只得暗斂心下疑惑,繼續為齊蕭寬甲冑。

&esp;&esp;片刻,浴桶裝滿熱水,眾婢魚貫退下。

&esp;&esp;張曦君舀了幾木瓢清水,以手拭溫,見差不多了,放下木瓢道:“王爺,好了。”

&esp;&esp;齊蕭聞聲上進入浴桶,感到溫潤的水流拂上汗跡的肌膚,不由舒服的輕吁了口氣。

&esp;&esp;他靠上浴桶邊緣,微微仰頭閉目。

&esp;&esp;這一路上天氣大,穿著厚重的甲冑,騎馬在烈日下走一日,往往通體是汗,甲冑裡的衣物無一不是汗溼。路上,張曦君隨齊蕭同住一個大帳,自是少不得見到此番場景,而在第一次為之洗頭後,不知何時服侍沐浴已成了她的事。遂,此刻見齊蕭這樣,就知他是要洗頭。

&esp;&esp;齊蕭的頭髮是兩日前洗的,因為頭戴兜鍪,沒有塵垢沾染,卻也有著汗水在髮絲裡沉積。

&esp;&esp;當把髮帶解開,捋開發絲,就有濃重的汗酸味飄出。

&esp;&esp;張曦君箕坐在一旁的胡床上,將那頭蓬亂有結的頭髮浸入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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