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茗翠沉吟著端起茶杯,喝茶整理思路。
她一舉一動,緩慢至極,蕭、徐都知道她在沉思,不由若有期冀,二人都知道裴茗翠當世奇女子,目光獨到,說不定會有什麼主意提供,
“虞世南其實是個能言善辯之人。”裴茗翠道:“這人在秘書省多年,博覽群書,知曉草原的事物,蕭兄派他前往草原,其實是很好的選擇,不過想必蕭兄已存滅突厥、稱帝之意,是以對可敦一直都不算太熱,想可敦終究覺得你難以依靠,是以才和頡利聯手。蕭兄即存遠志,不需要和他們結定什麼盟誓,反受約束,可敦遽然和你決裂,短期來看或許不利,但從長遠來看,何嘗不是蕭兄日後出兵的藉口?”
徐世績讚道:“裴小姐說的不錯。”
裴茗翠問道:“眼下當然以救人、拖延時間為主,蕭兄當然去不了草原,不知可有人選去草原?”
蕭布衣心道裴茗翠果然不差,一語中的,要知道他和可敦虛與委蛇,就是在爭取時間,蕭布衣清楚的知道,可敦對隋室一直很忠,斷然不會接受他稱帝一事,但他若一統天下,稱帝勢在必行。可敦已明白這點,是以早早翻臉,現在已毋庸多談,救下虞世南,保全蒙陳族是第一要事,突厥要戰,他當傾力一戰。
“去突厥的人選暫時沒有,要救他們也非易事,”蕭布衣凝望裴茗翠,不知道她詢問何意。
“若是蕭兄不嫌唐突,我倒想去草原營救他們。”裴茗翠道。
徐世績、影子齊聲道,“這不行。”
裴茗翠不理,只是等待蕭布衣的決定。
蕭布衣沉吟道:“現在草原可用人手太少,我很難掌控,再加上河東、幽州都被李唐控制,前往草原的道路很多不通。”
“但是還有通的路。”裴茗翠微笑道:“虞世南也是我的朋友,無論為你,為世南,我都應該走一趟。”
蕭布衣心中熱血激盪,讚道:“裴小姐巾幗不讓鬚眉,我蕭布衣得遇裴小姐,此生無憾。”
裴茗翠笑中帶淚。很顯然,蕭布衣就是在回答當初洛水所問,一種情誼充斥心中,裴茗翠道:“我裴茗翠這生很多憾事,可對遇到蕭兄一事,亦從無抱怨。”
蕭布衣道:“不過路途險惡,我會竭盡全力提供便利,只怕幫助不多。”
裴茗翠道:“我知道,不過不妨事,我來見西梁王,卻想借一人使用。”
“是誰?”蕭布衣滿是詫異。
徐世績若非職責重大,幾乎想要毛遂自薦,裴茗翠微笑道:“我想借奧射設一用。”
蕭布衣皺了下眉頭,“借他做什麼?”
“你對處羅父子都救命之恩,他若回去勸說,我想虞世南當無性命之憂。”裴茗翠道。
奧射設是處羅可汗之子,當初蕭布衣救處羅可汗的性命,處羅知道處境不好,是以求蕭布衣將奧射設帶在身邊,可敦嫁給處羅後,和東都維持和睦,處羅可說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奧射設自從跟隨蕭布衣到了中原後,遍歷大江南北,學習中原的文化,眼下可算是能文能武,蕭布衣有暇,還會找他談論幾句,奧射設一直慕仰中原文化,留戀不歸,處羅也希望兒子平平安安,亦是沒有招他迴轉。
蕭布衣考慮許久,“我還是要問問他自己的意思。”
裴茗翠道:“救人如救火,片刻耽誤不得,奧射設既然學習中原的文化,當亦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
蕭布衣點頭,召奧射設進見。奧射設前來時,披雪浴風,看起來長的極壯,雖還年輕,但混合了草原的霜雪、中原的風雨,端有奇特的魅力。
聽蕭布衣將事情說了遍,奧射設立刻道:“西梁王,你救我父子的性命,又不計和草原的恩怨,帶我在身邊多年,眼下正是我報答你的時候。我想父親沒有反對可敦,或許是為誤聽讒言,或許因為體弱多病,管不了太多,我若回去,當竭盡全力說服父親和西梁王重歸於好,最不濟,也要讓他放了虞尚書。”
蕭布衣望了他良久,起身拍拍他的肩頭,和聲道:“本王知道你們父子都是不差,中原向來以和為貴,朋友來了,我們好酒招待,若是有人來侵略中原,本王當挺起脊樑,毫不猶豫的還擊。”
奧射設以手加胸,“西梁王,我會勸父親可敦和東都和好,世世代代,永不為敵。”
蕭布衣心中暗歎,知道永不為敵不過是個夢想,這次讓奧射設回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裴小姐,何時出發?”
“救人如救火,現在就好。”裴茗翠毫不猶豫道。
蕭布衣嘆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