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布衣這次沒有任何架子,真誠流露。裴茗翠聽聞,嚴冬中也有了暖意,“知蕭兄事務繁忙,一直不敢叨擾,”
普天下,也就是裴茗翠對蕭布如此稱呼,蕭布衣不以為忤,反倒覺很是親切,因為他身在其位,不能不擺出王爺的威嚴,就算阿鏽、蝙蝠、徐世績、裴行儼等人,都一個個開始稱呼他西梁王,讓他倒很懷念起當年的兄弟之交。裴茗翠仍稱呼他蕭兄,他心中只有暖暖。
目光從影子身上掠過,見她卻扭頭去望向庭院的飛雪。
飛雪亂舞,天地銀白,景色大好,心亂如潮。
蕭布衣目光移開,迎裴茗翠到了廳中,請裴茗翠落座。蕭布衣雖是心憂草原,還是問道:“不知道裴小姐何事登門?”見裴茗翠嘴角帶笑,蕭布衣灑脫一笑,“看來我俗不可耐了,裴小姐就算無事,前來找我,我也是歡迎之至。”
徐世績趁蕭布衣去迎的時候,到一旁看看角落取暖的火爐,弄的旺些,然後坐到一旁。
他不言不語,但一個小動作,已表達出心中的關切之意,蕭布衣哈哈一笑,“能得徐將軍噓寒問暖之人,本王也沒有這個待遇呀。”
徐世績一張臉和關公彷彿,恨不得提刀砍了蕭布衣。
裴茗翠淡然一笑,“多謝徐將軍。”
“不謝……不必……客氣。”徐世績又有些木訥。
蕭布衣又道:“男女之間真的很奇怪。有的女人越是喜煞一個男人,可偏偏裝作漫不在意,有的男人就算口若懸河,碰到心儀的女子,也木訥的和木頭一樣。”
影子聽到這話,垂下頭來,只關切的望著裴茗翠,徐世績咳的比裴茗翠還厲害,看起來嗓子都要咳破,只想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塞到蕭布衣的嘴裡,裴茗翠微微一笑,“原來我對蕭兄漫不在乎,卻是喜歡上了蕭兄?”
蕭布衣百忙之中做回月老,正洋洋自得的喝口茶潤潤喉嚨,聽到這句話一口茶噴了出來,徐世績哈哈大笑。
蕭布衣瞪了徐世績一問,“不知道徐將軍何事發笑?”
徐世績強自忍住笑,板著臉道:“末將是喝茶嗆著了。”他連茶水都沒有端起,撒謊的功夫不算高明,蕭布衣見狀,一笑了之,轉瞬嘆口氣道:“我真的好久沒有笑過了,裴小姐是我的朋友,徐世績也是,那個……”他想說什麼,可望了眼影子,終於還是沒有說下去。
裴茗翠道:“你的確是太久沒有開懷笑過,就算是笑,很多時候也像是佛廟中的彌勒佛,叩拜的百姓看到,雖是尊敬,但有些生疏。”
蕭布衣怔怔的想了久,“有得有失,當初你恭賀我之時,替我憂心之意,我到現在才瞭解,其實我一直在想,若逢盛世牧馬放羊也是不錯。最少不用活在算計之中,可以開開心心,想心憂天下四個字,不在其位,真的難以知道其中的滋味,”
裴茗翠聽他感慨,淡然道:“以蕭兄之能,憑眼下的時機,極有可能開創一個盛世,可惜的是……你若放羊,只怕會讓百官跪地請回,西梁王……或是皇帝,也不是隨心所欲,更不能放羊的,心懷大志之人,責任是約束,亦是動力。”
蕭布衣望向瓊雪紅牆,彷彿感覺雪中有女子紅袖舞動,良久才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沙場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
他有感裴茗翠所言,隨口唸出自己那時記得的四句,似詩似嘆,可感慨千萬,風霜日侵。想當年那個豪氣勃發的馬賊,已變成睥睨天下的西梁王,物是人非,直如一醉。
裴茗翠喃喃跟念一遍,輕聲道:“這多半又是西梁王那個雲遊天下的教書郎中所言了?”
蕭布衣一笑,“正是如此。”
二人都知教書郎中的典故,說及起來,會心一笑。
徐世績偷瞥了裴茗翠一眼,雖還掛記草原之事,可見二人談笑甚歡,倒不忍焚琴煮鶴,大煞風景,他少見蕭布衣如此談笑風生,亦難見裴茗翠如此歡顏,若可能,他倒希望一直聽著二人談下去,
裴茗翠卻不解徐世績的心意,問道:“草原是否有事情發生了呢?”
蕭布衣收斂笑容,“裴小姐如何得知?”
裴茗翠切入正題,直言不諱,“當初我要尋李玄霸,在草原安插了人手,後來李玄霸沒有找到,人手卻也沒有撤回。”
“原來如此。”蕭布恍然,遂草原一事詳細和裴茗翠說了一遍。
裴茗翠聽人說話的候,極其的認真,這點倒和蕭布衣比較像,二人都是善於傾聽,詳加分析之人。
聽蕭布衣說完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