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讓聽了,又是高興又是惶恐,“有西梁王一語,在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什麼俸祿官階其實已經不在翟讓考慮之內,他現在只求保全性命。聽蕭布衣有封賞,這就代表蕭布衣對他的態度,不由心中大喜。
蕭布衣笑道:“其實我還真有用得著翟公的地方。”
“西梁王請講。”
“據我所知,眼下李密大兵並列洛水,洛口倉卻由單雄信、王君廓鎮守。王君廓也就算了,可單雄信卻和翟公交情頗好。”蕭布衣欲言又止。
“西梁王是想讓我說服單雄信,舉倉投靠朝廷嗎?”翟讓惴惴道:“這多半難辦,因為雄信此人頗為忠義,他雖和我關係不差,但是他亦得李密的信任。應該不會投誠。”
“這點我也有所考慮。”蕭布衣含笑道:“我只需要翟公修書一封,請單雄信出來一敘,至於其餘的事情,我來做就好。”
“西梁王……想要……”翟讓打了個寒噤,已不能語。
蕭布衣微笑道:“翟公莫非不願嗎?”
翟讓連忙搖頭,“非是不願。只是雄信數次救我性命,只請西梁王到時手下留情。”
蕭布衣點頭道:“單雄信此人忠義難得,翟公放心,我絕不會害他的性命!”
翟讓終於良心稍安,蕭布衣卻是做事利索。早吩咐人準備好筆墨,翟讓雖是盜匪,一手字卻是寫的龍飛鳳舞,蕭布衣讚道:“不想翟公還是文武雙全。”
翟讓不由苦笑,暗想對不起單雄信。只是這刻早顧不得許多。等到書寫完信件後,翟讓請蕭布衣過目。蕭布衣卻讓魏徵唸了遍,翟讓信中只是說一別多日,甚為想念,如今有件為難的事情還請單雄信幫忙,所以邀請單雄信來牛口峪一見。
牛口峪在洛口倉以北,北邙山和鵲山正中。地勢宛若牛口張合。是以得名。翟讓不等蕭布衣吩咐就選在這個地方,顯然也是很有眼光。
蕭布衣聽魏徵唸了遍,感覺不差,微笑道:“其實還有事情有勞翟公。”
翟讓苦笑,暗想這個東郡公並不好當,蕭布衣倒是抓個蛤蟆要捏出尿來。可這時候推搪只怕蕭布衣不滿,只能光棍道:“西梁王但有吩咐,在下絕無不從。”
蕭布衣沉聲道:“那好,今日起。還請翟公跟隨在我身邊。想河南盜匪日多,起義卻非本願。本王一直憂心忡忡,只想還盜於農,給天下蒼生個太平。可想諸盜肆虐不肯悔改,很大的原因卻是顧忌重重,所以還請翟公若是可以……”
翟讓聞絃琴知雅意道:“所以西梁王想帶我在身邊,打消那些人地顧慮,以便讓那些人早日歸附?”魏徵聽了,暗自叫好,心道蕭布衣這招棋實在厲害,
蕭布衣鼓掌道:“翟公聰明如斯,本王正是此意!”他長身而起,向翟讓深施一禮道:“想盜匪百姓均有妻兒老小,征戰不休,不知道何日才是盡頭,還請翟公助我一臂之力,早還河南安寧!”
翟讓雖不知道蕭布衣幾分真情,可暗想蕭布衣若施此政,顯然要重用自己,對自己更是隻有好處,沒什麼壞處。以後只要本分做事,說不定能得個善終。見到蕭布衣施禮,慌忙站起來還禮道:“既然西梁王看上我這把老骨頭,微臣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等送走翟讓,已經天光大亮,蕭布衣一夜辛勞,卻還是精神抖擻。
吩咐魏徵馬上去做一件事情,安撫民心。內容當然就是宣佈元文都、王世充內外勾結,罪不可赦,只是西梁王寬宏大量,只誅首惡,把元文都下到刑部處理,卻是讓沿途郡縣通緝王世充,若能捉拿,官升三級。
當然捉拿的希望並不算大,但最少表明東都的一個態度。蕭布衣處理完一切,這才長舒一口氣,多少覺得有些輕鬆。
東都內鬥實在讓他壓抑這久,這次取勝的意義不次於攻陷瓦崗。他到了東都後,只有今日開始後,才算真正的將東都掌控在手!
這期間的過程艱辛無比,好在他終於挺了下來,微閉雙眸,稍微養下精神,知道還將要迎接一場苦戰,他和李密終於要到分出勝負的時候了。
一人輕輕的走過來,人未到,香氣先聞,蕭布衣睜眼望過去,見到是巧兮,不由微笑示意。
袁巧兮端著托盤過來,上放香茶,見到蕭布衣睜開眼來,輕啊了一聲,“蕭大哥……你醒了?”
“你沒有休息嗎?”蕭布衣輕輕拉住她的柔荑,接過了托盤。袁巧兮貼著他的身子坐在他身邊,輕聲道:“你不也沒睡?我別的事情做不了,只想著能和蕭大哥同甘共苦也是好的。”
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