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和薛仁果正激戰扶風,深溝高壘,一時間無暇顧及巴蜀之地,再加上兵出散關,不能不考慮薛舉斷其後路,所以在我看來,李淵若能擊敗薛仁果,肯定要考慮來取巴蜀。只是他現在和我表面上和睦相處,不能明目張膽的動兵,不然就是向我宣戰,我們若是打起來,無疑便宜了別人。可巴蜀實為荊襄關中的跳板,我只等此間事了,就要前往巴蜀,無論任何,都不能讓此地落入李淵之手!”
“可除了巴蜀之地,還有河北一角。”魏徵皺眉道:“西梁王,若是擊敗李密,我等就處於四戰之地,關中、河北、江都、巴蜀四角都是大患,我等雖坐擁中腹,但若此四地攻我,難免疲於奔命。”
蕭布衣微笑道:“這些人若真的如此齊心,這天下也不會如此之亂。我等當求聯弱除強,讓他們無暇出兵最好。前幾日我早早的傳令下去,封杜伏威為江都總管……”
“杜伏威野心勃勃,不見得能接受西梁王的冊封。”魏徵疑惑道。他內政雖精,但是若說領兵權謀,卻是不及蕭布衣,一時間不能明白蕭布衣地含義。
“杜伏威本來就欠我一條命,眼下見我修好,多半不會拒絕。”蕭布衣眼中閃過狡黠地笑,“就算他不肯接受我的封賞,但是我會讓人大肆宣揚,宇文化及等人必有忌憚,可讓他們稍緩迴轉。”
“西梁王果然妙策。”魏徵欽佩道。
蕭布衣又沉吟道:“內亂隱患王世充既除。有李將軍和魏先生幫我鎮守東都,我才可安心入蜀,可眼下還是要先解決掉李密就好,對了……翟讓現在如何?”
“他讓李將軍護送到了東都後,一直閉門不出,只怕招惹是非。”魏徵回道。
“眼下到了用他的時候了。”蕭布衣抬頭望向天空。見到天黑如墨,盤算時間,暗想王辯等人三更入城,折騰了這久,卻也快到清晨。“找人請他前來。”
魏徵點頭,心道現在蕭布衣最大,不過這時候請翟讓,只怕要把他嚇死。
雖是一夜無眠,二人看起來卻都是沒有什麼睏意。魏徵得到空隙,將東都內政之事和蕭布衣說明,十條建議中卻有兩三條是馬周提出,蕭布衣微笑道:“這馬周的確是個人才。”
魏徵點頭道:“西梁王選拔人才不拘一格,東都振興可待。”
二人談的盡興,魏徵穩重,提出的建議多是中肯穩妥之法。蕭布衣卻總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不時能給魏徵啟發,不由都是興趣盎然。二人正談的歡暢之時,孫晉已經悄然迴轉,低聲道:“啟稟西梁王,無憂公主昏迷不醒。我詢問了宮女小月,聽說無憂公主這些日子一直不適,病怏怏地樣子。昏迷是昨日清晨的事情,可是董奇峰卻不讓人尋找御醫,實在有些古怪。”
蕭布衣雖然有所預料。還是心中微顫。魏徵卻是咬牙道:“實在可惡。”蕭布衣想了片刻,“這事可驚動他人?”
孫晉搖頭。蕭布衣點頭道:“你們做地很好,去把這事告訴孫郎將吧。記住,此事不要話於他人知。”
孫晉點頭退下,翟讓卻已經惶恐的前來,見到蕭布衣慌忙跪倒道:“瓦崗罪人翟讓參見西梁王。”
蕭布衣伸手扶起翟讓,輕嘆道:“翟寨主,你我又見面了。”
翟讓一時間面紅耳赤,連聲道:“罪人翟讓該死,本來一直想求見西梁王,卻是不得便利,今日得見,誠惶誠恐。”
原來瓦崗內訌後,翟讓、王儒信二人惶惶地趕回瓦崗寨。本來以為蕭布衣會被符平居所殺,不敢有所舉動,後來卻聽到蕭布衣活的比誰都精神,這才堅定了決心,準備投靠。他們還是依照原先的計劃,先去黎陽投奔了李靖。李靖果然不計前嫌,將二人好好的款待,派親衛護送他們到了東都。
翟讓知道自己這身份,到了東都若是沒有蕭布衣罩著,多半會被老百姓打死,這才一直閉門不出。蕭布衣一來是忙,二來也是心理戰術,對二人一直沒有理會。這二人到了東都,慢慢有了點悔意,覺得不受重用,翟讓卻沒有想到如此寒冬,突然得蕭布衣召見,不知道是福是禍,難免心中惴惴。
蕭布衣卻是拉著翟讓的手坐下,翟讓見到他舉止親熱,心下稍安,自告奮勇道:“西梁王數次救我性命,翟讓一直無以為報,若有吩咐,翟某必定竭盡全力去做。”
“其實我今日找翟公來,主要是有兩件事情。”蕭布衣微笑道:“翟公棄暗投明,可喜可賀。若天下盜匪都如翟公般明白事理,哪有什麼亂世?我一直繁忙,無暇顧及翟公,還請翟公恕罪。我有意封翟公為東郡公,俸祿從四品,不知道翟公可否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