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世上人的劃分方法很多種的,有一種是事先就知,有一種是事後才知,當然還有一種是事後還不知的。
宇文化及當然不是那種事後還不知的,他也不認為自己事後才知,他只覺得自己不過是運氣差一些,蕭布衣和他比,也就是運氣好了那麼一點點。可運氣總有到頭的時候吧,宇文化及如是想,所以他在等待蕭布衣運氣變差的時候。
現在宇文化及多少聰明瞭些,這次他不準備和蕭布衣針鋒相對,那實在有點危險。很可能把命賠進去。所以他準備讓王世充和蕭布衣對陣,自己幕後出謀劃策就好。當然宇文化及知道,王世充並不是傻子,要讓王世充和他一條戰線,必須給他點好處,再給他點壓力,所以宇文化及輕車駕熟地說蕭布衣來到江都是有密旨,很可能對王世充不利的。
唯一讓宇文化及有點安慰的是,王世充好像對此深信不疑,拍胸脯說,他王世充永遠會站在他的那邊。
宇文化及也知道王世充的許諾和放屁一樣,這種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可他沒有太多的選擇,所以只能選擇相信王世充的樣子。
“蕭布衣這小子看似木訥,卻是狡猾非常。”宇文化及皺眉道:“聖上給他的旨意是巡視天下馬場。可他卻急不可耐地到了江都,而且賴了下來,我只怕他明裡不做事情,卻在暗地蒐集王大人你的錯處,到時候迴轉京都參你一本,你若不防備,到時候就悔之晚矣了。”
王世充也是皺眉,失色道:“少卿大人,那可如何是好?”
雖然已經被削職為民,可聽到王世充沒有人走茶涼,還稱呼自己是大人,宇文化及滿是舒服,“我想王大人定然早有打算。”
“我實乃是個粗人,雜種出身,”王世充自謙起來沒邊沒沿,沒羞沒臊,“更不懂得什麼勾心鬥角,陰謀算計,還請少卿大人教我。”
王世充謙虛的沒有臉紅,宇文化及卻替他臉紅,半晌才道:“俗話說的好,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想萬事都是這個道理。”
王世充詫異道:“少卿大人難道是說,讓我先下手殺了蕭大人嗎?”
宇文化及駭了一跳,慌忙擺手道:“我可從來沒有這麼說過。”
“那少卿大人的意思是?”王世充皺眉道:“請恕我駑鈍不堪,不解少卿大人的深意。”
“我覺得你可以留心蕭布衣的一舉一動。”宇文化及暗罵這個老狐狸,卻還是誠懇道:“如果王大人能先下手收集點蕭布衣的過失,等到他誣告王大人你的時候,你最少能有個準備。”
王世充站起來深施一禮道:“少卿大人說得極是,我這就多安排人手去監視蕭大人。”
宇文化及皺眉道:“王大人,蕭布衣這人奸狡如鬼,而且警覺極高,監視必須,可若是打草驚蛇的話恐怕不美。”
王世充左右為難,又是搓手道:“那少卿大人的意思是?”
宇文化及嘆息一口氣,“其實王大人遠比化及要聰明太多,化及一番好意,卻只能說是言盡於此,既然王大人和我並非真心合作,那化及告辭了。”
王世充一把拉住宇文化及道:“少卿大人何出此言,只是如果蕭布衣是調查我的過失,我是一時間情急無計可施而已,何來並非真心合作之說?”
宇文化及輕輕地推開王世充的手,淡淡道:“王大人,有的時候,真心不只是靠嘴說的,還要有點行動才好。我還有他事,就此告辭。”
宇文化及走出王府後,臉上有了怒容,他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憋屈的時候,看起來他現在不是太僕少卿,就算王世充這種小人對他也是應付了事了。一輛馬車疾馳過來,停到他身邊,宇文化及上了車,上面還是坐著原先在馬邑的那兩個手下,一個黑臉,一個白麵。
“去找樑子玄。”宇文化及吩咐道。馬車在揚州城內行地不急不緩,宇文化及只是想著心事,卻沒有留心到後面跟著一匹馬兒,也是不緊不慢。
宇文化及才走,王世充的笑容已經不見,走到另外的偏廳,早有個手下在等候。手下瘦小枯乾,見到王世充到來,畢恭畢敬。
“季秋,蕭布衣最近在做什麼?”
叫季秋的恭敬道:“回大人,最近我一直派人暗中監視蕭布衣,發現他並沒有做什麼正經事。”
“他察覺你們的跟蹤沒有?”王世充沉聲問道。
季秋一拍胸脯,“大人這點還請放心,我和那些派出人的跟蹤之術絕對數一數二,蕭布衣應該不會發現有人跟蹤。”
“那你把他這幾天所做的一切和我詳細地說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