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部分(2 / 4)

小說:胡雪巖 作者:溫暖寒冬

魔術,日本的女魔術師天勝娘又來了,我今天就去定好了;壓軸戲是「東鄉調大戲」,蠻熱鬧的。『古應春稱是,都由宓本常作主。等他告辭而去,古應春將所作的決定告訴七姑奶奶,她卻頗有意見。

『我看堂客不要請。』她說,『請了,人家也未見得肯來。』

本來納寵請女客,除非是兒孫滿堂的老封翁,晚輩內眷為了一盡孝心,不能不來賀喜見禮;否則便很少有請女客的。上海雖比較開通,但吃醋畢竟是婦人天性,而嫡庶之分,又看得極重;如果是與七姑奶奶交好的,一定會作抵制。古應春覺得自己同意請女客,確是有欠思量。

『再說,我行動不便,沒法子作主人;更不便勞動四姐代我應酬。』七姑奶奶又說∶『如果有幾位堂客覺得無所謂的,儘管請過來;我們亦就象平常來往一樣不拘禮數(奇*書*網…整*理*提*供),主客雙方都心安,這跟特為下帖子是不同的。你說是不是呢?』『完全不錯。』古應春從善如流地答說∶『不請堂客。』『至於堂會熱鬧熱鬧;順便也算請四姐玩一天,我贊成。不過,東鄉調可以免了。』原來東鄉調是『花鼓戲』的一種,發源於浦東,所以稱為『東鄉調』,又名『本灘』是『本地灘簧』的簡稱。曲詞卑俚,但連唱帶做,淫治異常,所以頗具號召力,浦東鄉下,點起火油燈唱東鄉調的夜臺戲,真有傾村來觀之盛。但卻難登大雅之堂。

『「兩隻奶奶抖勒抖」,』七姑奶奶學唱了一句東鄉調說,『這種戲,怎麼好請四姐來看?』

看她學唱東鄉調的樣子,不但古應春忍俊不禁,連下人都掩著嘴笑了。

『不唱東鄉調,唱啥呢?』

『杭州灘簧,文文氣氣,又彈又唱,說是宋朝傳下來,當時連宮裡都準去唱的。為了請四姐,杭州灘簧最好;明天倒去打聽打聽,如果上海有,叫一班來聽聽。』『好!』古應春想了下說∶『堂客雖不請,不過你行動不便,四姐可是作客總要請一兩個來幫忙吧!

『請王師母好了。』

王師母的丈夫王仲文是古應春的學生,在教堂裡當司事,也收學生教英文,所以稱的他的妻子為『師母』,七姑奶奶也是這樣叫她。但七姑奶奶卻不折不扣地是王師母的『師母,』因此,初次聽她們彼此的稱呼,往往大惑不解。

螺師太太即是如此,那天王師母來了,七姑奶奶為她引見,又聽王師母恭恭敬敬地說∶『師母這兩天的氣色,比前一晌又好得多了。』便忍不住要問。

『你們兩位到底哪個是哪個的師母?』

『自然是師母是我的師母;我請師母不要叫我小王師母,師母不聽,有一回我特為不理師母,師母生氣了,只好仍舊聽師母叫我小王師母。』一片嘰嘰喳喳的師母聲,倒象在說繞口令;螺螄太太看她二十五六歲年紀,生就一張圓圓臉,覺得親切可喜,自然而然地便熟悉得不象初見了。

尤其是看到小王師母與瑞香相處融洽的情形,更覺欣慰。原來瑞香雖喜終身有托,但在好日子的這一天,跟一般新嫁娘一樣,總不免有悽惶恐懼之感,更因是螺螄太太與七姑奶奶雖都待她不壞,但一個是從前的主母,一個是現在的大婦,平時本就拘謹,這一天更不敢吐露內心的感覺,怕她們在心裡會罵她『輕狂不識抬舉』。幸而有熱心而相熟的小王師母殷勤照料,不時噓寒問暖,竟如同親姊妹一般;瑞香一直懸著的一顆心才能踏實,臉上也開始有笑容了。

在螺螄太太,心情非常複雜,對瑞香,多少有著嫁婦兒的那種心情;但更重要的是古家的交情。因此,她雖瞭解瑞香心裡的感覺;卻苦於沒有適當的話來寬慰她;如今有了小王師母能鼓舞起瑞香的一團喜氣,等於自己分身有術,可以不必顧慮瑞香,而全力去周旋行動不便的七姑奶奶,將這場喜事辦得十分圓滿。

當然,這場喜事能辦得圓滿,另一個『功臣』是宓本常。對於他的盡心盡力,殷勤周到,不但螺螄太太大為嘉許,連古應春夫婦都另眼相看了。

果如七姑奶奶的估計,堂客到得極少,連一桌都湊不滿,但男客卻非常踴躍。當堂會開始時,估計已經可以坐滿五桌了。

由於是納妾,鋪陳比較簡單,雖也張燈結綵,但客堂正中卻只掛了一帽大紅緞子彩繡的南極壽星圖,不明就裡的,只當古家做壽。這是七姑奶奶與螺螄太太商量定規的,因為納妾向來沒有什麼儀節,只是一乘小轎到門,向主人主母磕了頭,便算成禮。如今對瑞香是格外優遇,張燈結綵,已非尋常,如果再掛一幅和合二仙圖,便象正式結裡,禮數稍嫌過分,所以改用一幅壽星圖。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