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人在不知他死活的情形下就推舉福王為帝,還象徵性地遙尊他為上皇,新襄多少還留給了他面子。
在崇禎自己看來這是留給他的面子,卻不知道實際上是因為新襄計劃中便是乘著金陵內訌之機,兵不血刃接管兩廣。
“兩廣總督沈猶龍,也不知他會如何應付方孔炤……報紙上說,護送方孔炤前去的有新襄水軍南海艦隊一部,虎衛兩萬人,這麼多人馬,沈猶龍只怕無力與之對抗……”
如同崇禎所想,兩廣總督沈猶龍確實無力與虎衛對抗,事實上,因為商貿往來的關係,整個廣‘州城對於新襄來說,幾乎是不設防。當第一艘新襄船靠岸之後,這座城便已經落入了新襄囊中。
在沈猶龍看來,進入廣‘州的就是亂軍,俞國振只是一介武夫,他指派虎衛來接管廣‘州,根本不是他所說“備寇”,而就是乘亂擁兵割據擴大地盤。
沈猶龍心中惱怒至極,如果是因為戰鬥不利而失去了城池,他還聊可自慰,自己畢竟盡力了,但這樣兵不血刃被人奪了城,除了證明他無能之外,只怕青史上還要懷疑他與“亂軍”有所勾結。因此,他拿定了主意,當見到此次亂軍護送而來的方孔炤時,一定要痛罵對方,唯有如此,才能彰顯自己的氣節。
只不過連線著十天,方孔炤都沒有見他,他被軟禁在衙門裡,每日雖然可以派僕人上街買菜,但他自己卻被禁止出門。
直到今日,他才聽得通稟:方孔炤來見!
他已經準備了許久要痛罵方孔炤從逆的,但是聽到方孔炤真來見他,他心中又有些感慨。
“沈年兄,這幾日實在是忙碌,未能及時來問候,還請軍門休要怪責。”
方孔炤與沈猶龍都是萬曆四十四年的進士,雙方有這一層的關係,以前多少也算是熟人。見他向自己行禮,沈猶龍傲然不回禮:“不敢當閣下年兄之稱,沈某乃大明進士,閣下是南海伯重臣,年兄之稱,還請休提。”
“沈年兄是大明進士,那如今天下板蕩,沈年兄可有力挽狂瀾之能?”方孔炤早就知道他會責罵,因此也不著惱,反問道:“京畿失陷,闖逆橫行,中原一帶,民眾困苦,關外建虜,虎視眈眈,金陵諸公,私心誤國。如此局面,沈年兄若能有為,愚弟願附驥尾,為年兄效力!”
“你……你言下之意,你現在所作所為,倒是忠心為國?”
“愚弟待罪之身,竄斥之臣,若非心念國是,豈會再為逢婦?愚弟更願意經詩於林泉之下,帆篷於江湖之上,逍遙快活,豈不勝過如今整日忙碌,卻還不為人所解,甚至見識如年兄者,亦誤會愚弟!”
“誤會?”
“自然是誤會!”
“沈某乃朝廷欽命之兩廣總督、廣州巡撫,你將我軟禁於此,縱容兵士橫行不法,騷擾鄉里擅委官吏,這一切,都是誤會?閣下短短十日之內,已經兵臨數縣之一,經閣下大印委派官吏超過數百,這一切,都是誤會?”
方孔炤此來,自然帶有大印,他的印章上所刻為“華夏大明兩廣總督”,原本只是“華夏兩廣總督”的,但因為他的堅持,便又加上了“大明”二字。而跟隨他來的,除了兩萬虎衛之外,還有總人數超過三千的工作組——按照新襄在昌化的經驗,五百人一個工作組,再加上五百人的虎衛部隊,大致就可以控制一箇中等規模的縣。象廣‘州府這樣大的府城,當然所需的人手更多些。
有了足夠的人手,方孔炤接管廣‘州城防之後,首先第一步就是派兵將各級官員、胥吏盡數集中拘禁,佔據了各處衙門,由他帶來的人員接管了整個廣‘州及周邊屬縣的政權。而工作組也直接下到下邊的鄉里,開始控制基層,罷免里正、保長之類的舊基層力量。
他們做的第一件事情,仍然是修路,這不僅僅是為了便於商品流通,同時也是便於政權對於偏遠地方的控制。
這個過程當然不是全部和平,其中少不得有人反抗,或者背地裡設絆子,對於這些人,方孔炤不愧是當過一任巡撫的,他毫不手軟,直接執行“戰時軍事管制條款”,公開宣判處刑,嚴重者直接處死,輕微者也是流放海外,接上船送到南海群島去。
這些事情,沈猶龍都聽說了,因此對於方孔炤的自辯,他覺得既好氣又好笑。
“沈年兄果然訊息靈通啊,不過沈年兄尚有不知道的訊息。”方孔炤微笑著道:“其餘的話就不多說了,愚弟我這次來,是送年兄上路的。”
“上路……果然喪心病狂!”聽得“上路”二字,沈猶龍不但不懼,反而覺得自己鬆了口氣,他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