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事,而且鄭鄤曾以乳母冒充生母,在東林大佬黃道周面前自誇孝順,實際上卻是“居鄉不仁,**之惡”,鄉人切齒。(見《崇禎遺錄》)
“此事小侄確實知曉,那又如何,朝堂之事,小侄卻是插不上手。”他垂首微笑道。
“插不上手?密之背地裡可說你是閣老天敵,溫體仁落職閒居,還不是你一手策劃?”方孔炤哼了一聲:“如今文震孟也去職,吳宗達是溫體仁一黨,若是報復,你如何自處?”
俞國振笑了笑,沒有說話。
“故此,你不要再與史道鄰鬧了,大局為重。”方孔炤又道。
“老爺只管放心,小侄向來是謹慎的,倒是老爺該和史可法說說,希望他能以大局為重,此人目光短淺,若是無人敲打,不知道還會鬧出什麼事端。即使不是小侄,也會遭惹到天大的麻煩。”俞國振回應道。
方孔炤無奈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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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一、一夜河洛朔風起(三)
“左,左右左!”
襄安細柳別院裡,響徹雲霄的號子聲、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越過圍牆的阻隔,傳到了外邊。
不過襄安本地人都聽慣了,沒有什麼奇怪的。自從崇禎五年起,每日裡細柳別院都是這種聲音,幾乎風雨無阻,至今已是四年時間了。
四年來,先後有三千餘名少年,從這裡走了出去。按照細柳別院的慣例,前些時日被招募來的四百名少年,就是細柳別院第十期,當他們完成三到四個月的隊例和武器運用練習之後,便要開始一次從襄安到新襄的漫漫長征。整個路程恐怕超過四千裡,其中一半左右是要步行完成,所需要的時間,大概是四十五到五十天。
這樣訓練出來的少年,堅韌守紀,昂揚奮銳,每一個都是種子。
到了新襄之後,他們會進入全面鍛鍊,除了每日不會少於兩個時辰的軍技體能操演之外,還要學習寫字、算術,學習一些自然地理,學習繪圖測距。俞國振並不指望著把他們都培養成秀才舉人,但只要能從別院裡出來,那麼三到四年之後,他們即使退伍,大多數也足以管掌一鄉。
這是俞國振的長遠考慮了,自始皇帝以來,華夏便是朝廷與鄉紳共治,朝廷的控制力達不到鄉村一級,這就使得鄉村宗族勢力與中央對抗,甚至在某些時候,鄉村勢力甚至凌架於國法之上。
“小官人,小官人。”
俞國振看著這批少年操演佇列,然後便聽到了高二柱在叫他。他向二柱招了招手,二柱來到他身後,壓低聲音道:“小官人,金陵城中似乎有變,密之先生來了。”
俞國振也是一愣,他昨日才到襄安,離開金陵之前還與方以智告別,怎麼方以智跟在他身後就跑來了?
“你在金陵城中的眼線,可有什麼訊息傳來?”
“不曾有。”
俞國振沉吟了會兒,沒多久,果然有人來稟,說是方以智在細柳別院外求見。俞國振讓高大柱繼續操演,自己快步來到了門前。
方以智有些焦躁,不過進門之後,他還是四處打量,發覺細柳別院裡如今除了幾排磚房之外什麼都沒有,不由得有些驚訝:“濟民,你這別院還沒重建起來?”
“被流賊一把火燒掉之後,又與史可法不和,故此懶得重建,只要能住人能操演就成。”俞國振也不諱言。
聽得史可法,方以智苦笑了一下:“只怕史道鄰又要來求你了。”
“哦,此話怎講……咦,流寇又至?”俞國振先是一愣,然後旋即想到一事,臉色也微變。
“前日接報,總兵祖寬率遼兵,於確‘山大敗高闖,高闖餘部,會合羅汝才、革裡眼、左金王、橫天王、混十萬諸部,擁眾約是十五萬,再次向東來了。”
俞國振眉頭頓時緊緊鎖起。
方以智前幾日的話,竟然一語成讖!
他一言不發,領著方以智回到自己的書房,翻出一張地圖來。他在地圖上找到了確‘山,位於汝寧府,距離南直隸不到百里。
“嘖嘖,當真不讓人過年了。”看了一會兒地圖,俞國振嘆息道。
“正是,賊人可惡,已經是連著三年如此!”方以智恨恨地道。
俞國振琢磨了好一會兒,這次來的是高闖,與張獻忠不同,高迎祥所部有許多都是西北邊軍出身,驍勇善戰,幾乎就是正規軍,而且征戰日久,極是兇悍。
這個敵人,不好對付!
“依濟民之見,流寇會不會再來南直隸?”方以智對於俞國振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