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安具先生又道:“那為何不敢用我?”
“怕誤了先生,我虎衛用兵,與先生所學不合,先生若無變化,用於他兵,必受其累。”
不等安囘民先生回應,王浩然便嚷道:“這倒是實話,我自詡讀過不少兵書,以往看濟民對敵方略,自覺也能揣摩出其間的一二道理,但今日親自上了戰陣,就覺得”所學恨少,恨少!”
他這番話說得恰到好處,俞國振看著他嘿然笑了笑,點頭道:“正是如山“若是安囘民先生不棄可以在我這先看一段是吧,我這有不少調研員。
俞國振這話讓這位安囘民先生心生猶豫。
若是俞國振大禮相邀,他會毫無疑問地留下來參贊,可是現在很明顯,俞國振對他並不是十分待見,而且一個區區調研員,那不過是俞國振養些閒人蔑片的位置,他如何願意來坐!
他是誰,茅元儀,科舉出身,棄文從武,曾參贊於剁承宗、袁崇煥帳下,與魏閹一囘黨為死敵,任過遼東副總兵,獻過兵書《武備志》,得罪過兵部尚書王在晉,惹妒過兵部尚書粱廷棟,與鹿繼善為友,納王修微為妾,若不是仕途多桀,早就該是一方大員,哪裡輪得到俞國振來教訓!
他卻不知,他讓俞國振前恭而後倨的原因,就在於他的那部兵書《武備志》,當俞國振看到其中占上天氣變化來判斷即將發生什麼事情的內容時,雖然其餘部分頗有些見識,但僅這一點,俞國振就判斷,此人極為自以為是。
正是讀書人的共性,看了兩本古書,便自覺能指揮百萬雄兵,可以書寫兵書戰策,能夠對所有事情指手劃腳。就如後世某些自詡學者公知的人一般,從不到最底層去接囘觸民生,卻只因看了兩本洋書就自覺能總囘理一泱囘泱囘大囘國。這和人的傲性若不迎頭痛擊,他們就不會對自己實際上能擔任的職司滿意,一心會想著要更多的權力,而且為了展示自己的權力,他們肯定會不惜殺囘人立威。
俞國振幾於可以肯定,自己若是以茅牙,儀為軍師,第二天他就會逮著虎衛中的某一個重將殺了立威這和事情,正是這些紙上談兵的秀才們愛做的。
倒不是說這些秀刁不行,可必須下到基層去磨練,去真正懂得什麼是戰爭,才能可去負責具體的戰術指揮,否則就老老實實跟在他身邊做些戰略贊劃,的事情吧。…;
見茅元儀在猶豫,王浩然頓時急了。
他知道新襄的規矩,自巳想從所謂的實學研究方面轉移到軍事方面來,臨時錄事一職已經是俞國振給足了面子,但這只是臨時差遣,此戰結束之後就要取消,而且根本沒有任何實權。
他可是想著橫刀立馬獨領一蘭,在舉薦茅牙儀並寫信將之從貶戌的福,建請來後,這個念就纏繞著他,特別是新襄隨著虎衛不斷勝利而形成的擁軍氛圍,讓他更覺得,在實學研究院實在是沒有在虎衛中做事來得光榮!
原本他想來,丹茅元儀的資歷,俞國振肯定是立麾登臺拜將授予大囘權,他也就可以跟著沾光。可現在看來,俞國振似乎不準備重要茅牙,儀!
因此,他靈機一動:“安囘民先生,去年京畿建虜入寇,鹿少卿雖是知兵善用,卻終於城破不屈而死,是俞濟民帶兵殺揚古利,為鹿少卿復仇。安囘民先生向來與鹿少卿為友,當知此事!”
茅元儀神情微變,他當然對這件事情記憶極深,他與鹿繼善的友誼極為深厚,而且當初羽承宗對他也非常看重,屢屢向朝囘廷舉薦他來主持遼東兵務,鹿繼善在這其中也為他拼命鼓吹,但是結果卻是如此!
“我欠鹿公的。”他在心中如此想,然後看著俞國振:“眨然如此,我願在南海伯帳下為調研,只是朝囘廷那邊……”
“朝囘廷那邊,自有我來打點。”俞國振這才掩不住臉上的喜色:“既然如此,安囘民先生的第一項事務,便是研究火槍兵實際戰法運用。”
“好……”
茅元儀勉強答應下來,旁邊的宋獻策無聲冷笑了一下,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茅元儀是挾著一腔傲意過來的,也覺得自己有資格指點南海伯,卻不想南海伯之功業可謂當囘世無雙,誰有資格在軍略上來指點他!
就是自己,原先也想裝神弄鬼唬一番,結果還不是被南海伯降伏,乖乖地從頭學起麼!
俞國振收拾茅元儀的同時,齊牛抬頭望著城上,原本流寇崩潰之時,城上大聲鼓譟,緊接著他便看到城上一個倩影,可現在再看,那身影卻不見了。他眼見戰局已定,也沒有急著追敵,而是來到北城門前,便看到城門大開,一隊隊跪伏著的俘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