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飯,曲陌為貓兒重新施了針,又為貓兒蓋好被子,這才悄然無聲地退了出去
貓兒望著曲陌那蕭索背影,伸出了手,動了動唇,卻仍舊不知道應該如何挽留。就如同她不知道要如何對銀鉤說別去戰場一樣。
為了就近照顧貓兒,曲陌選了個彼此相通的屋子,兩個人之間緊隔了一扇虛掩的木門,貓兒望著門縫那這忽明忽暗的燭火,用曲陌為自己準備好的拐仗支撐著身體下地,輕輕推開了通往曲陌屋子的門,看見一團飄起的火種翻滾著落到自己腳下,貓兒忙用另一隻靈活的腳去踩,疑惑的問:“曲陌,你又燒什麼呢?”
曲陌反問:“怎麼過來了?可是要如廁?”
貓兒移開腳步,低頭去看,發現那信箋只剩下殘缺的一角,將字燒得絕對乾淨,貓兒好奇的窺視心思被澆滅,撇撇嘴,有些無趣地抬起頭,卻是在這眼神的一蕩中,瞬間又低頭去看。
當視線落在那信箋殘留一角上的乾涸血痕時,貓兒的瞳孔豁然一縮,顧不得腳痛地蹲下身子,用越發僵硬的手指將那信箋拾起,拿捏在瑟瑟發抖的手指尖,猶如夾了片雙刃刀般割破了身體,好痛!
貓兒緩緩抬起頭,努力控制著顫抖的聲調,又問了一遍,“曲陌,你燒了什麼?”
曲陌輕掃一眼貓兒手中的殘留信箋,古井般深沉的眸子泛起圈圈漣漪……
貓兒棄了柺杖,托拉著自己的左腳一步步靠近,每一步,都彷彿邁在刀口上,踩傷了自己腳,踏痛了曲陌的心,卻是兩人無法不去面對的鋒利!
貓兒將那信箋送至曲陌眼前,睜著圓滾滾的眼睛,語調彷彿遊走在刀鋒般小心翼翼,“曲陌,這上面的紅色,你看見了嗎?那是我的血,由額頭流出,被手指不小心捏上去的。”
曲陌的眼底劃過一絲慌亂,在頃刻間被痛苦淹沒,抬起越發蒼白的手指,想要撫上貓兒的額頭。
貓兒卻是往後一躲,錯開曲陌的觸碰,將眼緊緊盯在那搖曳的蠟燭上,彷彿要看出個窟窿般用力,啞聲道:“曲陌,我認識字的,真得,從和娘娘一起離開皇城後,我就努力學字,想在你看書時幫著整理一下書卷,而不是將一切弄得很糟很亂。”
我知道你要娶公主,是為了聯姻,為了霍國不敢侵犯,地不知道你為什麼勾結霍國攻打離國,我……我不知道,但這不重要,真得不重要,離國、霍國、嬈國,它們誰打誰都不重要,我只要陪在你身邊就好。
第一次嫁給銀鉤時,我是帶著刀去的,沒有期望,沒有嚮往,只想著一刀砍死新郎,然後掠了你一同回綠林山。
可是,我卻想讓你掀開我的紅蓋頭,不是公主,不為聯姻。
第一次上戰場,為得是耗子,我不要他死,為得是兄弟情意。
而我重返戰場時,卻是想用性命守住關口,守住我對你的感情,守住我將是你唯一妻子的誓言。
曲陌,你說:“若非認真,何處是心鄉?
你可知,在花蒲村山下你救了所剩無幾的全村人性命時,你便已經是我的心鄉?
只是,我追你追得很無力,唯有努力奔跑,地在靠近你時,只是觸碰到衣衫一角,留下髒兮兮的手指印,那,才是屬於我的痕跡,與你,終是如此不匹配。”貓兒將眼睛相在蠟燭上,緊緊地,生怕有一絲鬆動。然而,令她討厭的鹹鹹味道還是滑進了她的口中。
貓兒伸出手指,沾了臉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掛滿的淚水,恍惚道:“爹和娘去世時,哭過,便討厭這鹹鹹的味道。”回頭對曲陌恍惚一笑,“所以,不想再哭了。”
話音未落,貓兒已由窗戶躍出,在悶哼一聲落地後,沙啞地喚來“肥臀”,飛身上馬,絕塵而去……
曲陌站在視窗,望著貓兒不再回頭的背影,整個人若雕塑般佇立到天明,在晨曦的斑讕中,卻有露水在眼中隱現……
疏影殘足血染襟(三)
貓兒連夜奔赴七遠城,尚著行軍路線策馬狂奔追去關口,為得是怕銀鉤花耗中計。支援各種手機的TXT;UMD;CHM;JAR;海量書庫隨你挑選;就在讀吧文學網!
若曲陌與葉豪有聯絡,那軍中部署必然已經被敵人洞悉全部,此去爭奪關口,必然有去無回!
待貓兒趕到關口時,天已大亮,只見那城頭又插回了離國旗幟,這一夜糾結的心思算是放下半分,忙策馬揚鞭入城,卻尋不到銀鉤和花耗身影。
在戰後在雜亂中,貓兒彎腰揪住一士兵,急聲問:“戰衣將軍和銀鉤呢?”
士兵抹了把臉上的血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