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困難地咧嘴一笑,“沒事兒了。”
花耗高興地想要抱住貓兒,卻又怕弄痛她的傷口,只得改為端起飯碗,激動道:“好,沒事兒了就好,先喝點粥吧。”
貓兒覺得腹中雖然飢餓淋淋,但喉嚨著實堵得慌,根本沒有想吃飯的胃口。可又見花耗眼波爍爍地望著自己,只能乖巧地張口,讓花耗喂自己。
曲陌瞧著花耗盡量放柔的動作,本欲取而代之的心思放下,取來旁邊放置的古琴,信手撥弄起來,那悠揚的調子若一曲微風徐來的歌,盪漾著倒影中的柔情,繫著亂世的兒女情長,在一絲不察的嘆息中,若彩蝶輕舞著時光點點,輕吟這動盪不安下的飛歌流年。
疏影殘足血染襟(二)
貓兒的腳筋雖然被接好了,卻亂動不得,每日皆需曲陌施以針灸,配合藥理一同養著,只盼能回覆如常。。DU8DU8。;很好記的哦!趕快註冊會員;享受讀書之旅吧!
他們現在住在七遠城,離關口不遠的距離,正是霍國下一個攻打的城鎮。
花耗領命死守此城,曲陌待貓兒傷口漸癒合時,便將貓兒抱到鋪墊得極其柔軟舒適的馬車裡,準備回皇城。
貓兒的眼睛望向花耗,手指緊緊扣在車框上,不肯情願離開,卻也不想給花耗增添麻煩,畢竟,她現在是個無用之人。
花耗爽朗一笑,伸手拍了拍貓兒的腦袋,“跟他回去吧,這兵荒馬亂的,我可沒有時間照顧你。”
貓兒喉嚨發緊,喚了聲,“耗子……”
花耗轉開身,擺擺大手,“我還有事處理,不送了。”
車簾放下,貓兒忙掀開簾子,大聲喝道:“耗子,我要你活著!”
花耗離開的身子微震,續而繼續大步走開,握緊了拳頭,緊閉著雙目,花砂在心裡不停地嘶吼著,若是你等我,即使是殘廢了雙腿,亦會爬回去見你!
貓兒望著花耗疾步走開的背影只覺得馬車顛簸得厲害,竟將傷口都顛痛了。
曲陌將貓兒抱入懷中,用微熱的體溫哄著貓兒入睡。
貓兒的小手緊緊抓在曲陌的衣襟上,緊抿著唇,在瑟縮中閉上眼睛,在馬車的一個顛簸中聽見了戰鼓雷雷聲!
貓兒瞬間睜開眼睛,一把掀開簾子,蹭地躥了出去,因腳脖不吃力,直接撲倒摔在了地上,在一片塵埃四起中,狼狽地仰望不遠處的金戈鐵甲。
在和政充斥了肅殺之氣的戰馬中,赫然看見那個說與自己永訣的人,看見那身銀色盔甲在晨曦中泛著清冷而絕情的光束,刺不傷人眼,卻刺痛了人心。
貓兒趴在地上,仰頭看著愈發看不清的銀鉤,耳邊,只有隆隆的戰鼓,以及踢踏著的馬蹄聲。
銀鉤一聲銀色盔甲,手持一柄銀劍,在一片戰鼓激昂中向貓兒看來,卻如同掃視風景般毫不留戀地轉開目光,轉而眺望向遠方關口,為最初的誓言而持劍出戰!
貓兒覺得今天的風沙有些大,大得迷了她的眼,讓她越發看不清銀鉤,越發看不懂自己,卻仍舊固執地睜大眼睛,如此仰望著。她多希望有個人可以告訴她,什麼才是永遠。
曲陌從馬車上下來,將貓兒抱入懷裡,望向對面的銀鉤,氣氛有些不尋常地啟聲道:“沒想到,銀公子也上了戰場。”
銀鉤銀劍一掃,並不看貓兒,而是直接對曲陌笑道:“只有細歷過金戈鐵馬的廝殺,才能更享溫柔窩的纏綿悱惻。曲公子,你不來感覺一番?”
曲陌淡淡一笑,“已有柔玉在懷,自當珍惜。”
曲陌將貓兒抱入馬車,貓兒的手卻是緊緊抓在了車框上,將那手指扣得青白,彷彿過了漫長的冬至,又好似剎那間劃過冷秋,貓兒終是在曲陌的輕撫中鬆了手。
馬車在戰鼓聲中啟程,顛碎了貓兒曾經抓過的車框,在車軲轆的碾轉中,墜落一地的塵埃。
銀鉤望著那遠走的馬車,自嘲苦澀一笑,仿若極度盛開的花朵般,在下一刻將走向凋落的萎靡,發狠的大喝一聲駕,一馬當先地衝了出去!為了他的誓言而戰!
車軲轆碾轉間,貓兒一直閉著眼,任那顛簸撕咬著傷口,慘白著一張小臉,攥緊了袖口的衣衫。
曲陌望著貓兒封閉自己的樣子,亦緩緩閉上眼睛,將內心的酸楚平息,他感覺到貓兒的異動,知道貓兒不想離開七遠城,卻無法讓自己去深究,到底是不想離開那個城鎮?還是不想離開那個人?
馬車顛簸著天色將晚,直到投宿時,貓兒被曲陌抱下馬車,安置到打掃乾淨的上等房裡。
無聲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