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莎試著推了一下。門沒有上鎖。
食堂裡面一塵不染。用具或是不鏽鋼,或是注塑成形的。對著大門是一長條保溫臺,一端放著托盤,另一端是收款機。
另一扇雙開門通向廚房,上有圓形小窗,就在保溫臺後面。瑪麗莎正猶豫著是不是進去,門卻開了。一個矮胖而相當迷人的中年女子走了出來,告訴她食堂停業了。瑪麗莎作了自我介紹,說可不可以問幾個問題。
“當然可以。”她說,略帶一點斯堪的那維亞口音。她叫佳娜·布朗森,食堂的主管。瑪麗莎跟她進了辦公室。那是一間無窗的小室,牆上貼滿了日程表和選單。
寒暄一番之後,瑪麗莎要看三天前午餐的選單。布朗森女士從資料夾裡找了出來。這是一份很平常的自助食堂選單。三菜兩湯和一組甜食。
“就這些了嗎?”
“這是那天的特別節目。”布朗森回答。“我們當然還供應三明治、沙拉和飲料。”
瑪麗莎問她,能不能影印一份選單。布朗森女士說能,拿了選單離開辦公室。瑪麗莎心想,還得再訪問第一批病人,看他們三天前吃的是什麼。作為對照,也得問問另一組人,他們三天前也從這份選單上點了菜,但沒有得病,吃的又是什麼。
布朗森女士拿著影印件回來了。瑪麗莎折起影印件,說:“你手下有一個人病了,是嗎?”
“那是瑪麗亞·岡薩雷斯。”布朗森女士說。
“她做什麼工作?”
“不是在保溫臺就是在沙拉櫃。”
“你能查出三天前她在哪兒嗎?”
布朗森女士起身走到一塊貼著日程表的大板跟前。“是在甜食和沙拉櫃。”她告訴瑪麗莎。
瑪麗莎猶豫不決,是不是該讓食堂工作人員都做一下艾伯拉抗體化驗。雖然拉爾夫說起“艾伯拉瑪麗”時只是開玩笑。在非洲它不存在,在這兒還真有可能呢。
“你想看看我們的設施嗎?”布朗森女士熱心地說。
隨後的三十分鐘,瑪麗莎參觀了整個食堂。在廚房她看了大冷藏庫、食物整理處和大型的煤氣灶。在餐廳她巡視了蒸汽保溫臺、檢查了刀叉箱,還掀開沙拉汁罐看了看。
“還想看看儲藏室嗎?”布朗森女士最後說。
瑪麗莎謝絕了。該去查第一批病人從她手提包裡的那份選單上點了什麼了。
瑪麗莎向後靠倒在搖椅上,揉了揉眼皮。此刻是她到菲尼克斯後第二天的上午十一點。她只在前一夜擠出過四個小時睡覺。她分到一間婦產科的小檢查室。睡在那兒,每每有人經過,她便時不時地驚醒。
身後的門“呀”地開了。她一轉身,看見杜布切克舉著一份當地的報紙。頭版大標題是:CDC認為艾伯拉的隱源在美國。看到他的表情,瑪麗莎猜得到他一如既往,怒氣沖天。
“我告誡過你不要跟新聞界談話。”
“我沒有呀。”
杜布切克拍著報紙說:“瞧這兒,CDC的布盧門撒爾醫生說,艾伯拉的儲存宿主在美國。菲尼克斯的暴發是由汙染了的食物或水傳播的。瑪麗莎,我不介意告訴你,你惹下大麻煩了!”
瑪麗莎接過報紙,匆匆看了一遍那篇文章。不錯,她的名字是被提到,但是轉述。訊息的來源是比爾·弗里曼,採錄病史的醫生之一。她把這條事實指給杜布切克看。
“不管是你直接告訴新聞界的,還是由別人轉告給新聞界的,效果一樣。它讓人認為CDC支援你的觀點。而這並非事實。我們沒有證據說食品有問題。我最不願意引起公眾的歇斯底里。”
瑪麗莎咬了咬下嘴唇。這個人每次來都是找自己的岔子。如果當初她更技巧地處理洛杉磯旅館的那件事,他大概就不至於看到她就來火了。管它呢,他想怎麼樣?讓我把嘴縫起來嗎?要協作就得交換意見嘛。
瑪麗莎壓下心中的火氣,遞給杜布切克一張紙。“我想你應當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他氣呼呼地問。
“這是第二次對最早的病人中還能說話的那些人調查來的情況。你可以看到一個明顯的事實:除了兩個人記不起來之外,所有的人四天前都在食堂吃了牛奶蛋糊。你一定記得,我第一次調查發現,那天的午餐是唯一的共同點。你還會看到,另一組二十個人在同一天、同一餐廳吃的午飯,不過沒吃蛋糊,所以仍然健康。”
杜布切克放下那張紙。“這對你是一次極好的練習。不過你忘了一個重要的事實:艾伯拉不是一種經由食物傳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