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之下將寧王處以極刑,凌遲炙屍,家族一律碎剮……
■ 寧王的家事
寧王朱覲鈞是太祖高皇帝十四皇子朱權的第五世孫,受封在江西南昌,本是個沒有主見的懦夫,平日除了納妓聽歌之外,什麼家國政事一概不知。作為寧王朱覲鈞精心於此的業績,寧王府中的姬妾就很多,其中妓女出身的許氏非常得寵,寧王的兩個兒子宸潯、宸濠都是她生的。
許氏恃子而貴,不把寧王的正妃胡氏放在眼裡,不時地找茬和胡妃廝鬧。胡妃本性忠厚且又是大家小姐出身,怎麼能夠與她弄些婦姑鬥嘴之事,很多事就忍氣復吞聲。許氏常常譏笑胡妃的最痛處——生不出兒子,胡妃暗暗垂淚忍氣吞聲,不久便鬱成了一病,嗚呼哀哉了。
胡妃一死,寧王這個糊塗蟲就任由許氏獨攬藩邸大權。邸中的諸姬妾和用人等見許氏完全攝行王妃職務,就尊稱她一聲大夫人。許氏得攬邸中全權,雖然沒有被寧王扶正,卻也不在意爭正王妃那個虛名了。
不想寧王的又一個愛姬嬌奴也是個青樓翹楚,並且年紀比許氏要小一半還多,她在寧王邸中權柄雖然不如許氏,但寧王的寵幸倒要勝過許氏十倍。邸中的大小姬妾和僕役們對待寧王才娶來不到一年就與許氏不相上下的嬌奴,也尊稱她一聲二夫人。
當初寧王娶嬌奴的時候,許氏和寧王也曾狠狠地鬧過幾場。到底壓力終究敵不過魅力,寧王仍舊把嬌奴迎回邸中。許氏也同對待胡妃一樣的做法對待嬌奴,不想反被嬌奴譏笑她年紀太大了,如要爭寵,須得拿雞皮換了玉膚來再說。這句話說得許氏暴跳如雷,但人的衰老,也是和不會生育一樣,是人力所無奈的。嬌奴直氣得許氏一佛出世,二佛涅槃,一病不起多日。天理迴圈,嬌奴可算替胡妃間接地報仇了。
宸潯、宸濠長成到了十七八歲,舉止頗有乃父之風,弟兄兩個最像寧王處,就是也喜歡嫖妓,一講起嫖經來,世人望塵莫及,唯獨談到經、史、書幾字,就要連連嚷頭痛了。寧王溺愛過甚,也由著他們胡鬧。許氏見兩個兒子都長大成了人,滿心巴望著宸潯、宸濠替她出頭,把嬌奴壓倒下來。誰知這兩位寶貝一見了二夫人嬌奴,不但記不起他母親的仇和恨,反而眉開眼笑,口口聲聲叫著嬌奴為庶母,侍奉得比對自己的母親還要周到恭敬。
那天晚上,許氏正值新病初愈,扶著一個侍婢在迴廊中閒步,路過一所堆積木器的空房,聽得裡面隱隱有說話聲。許氏猛然記起三個月前,有個婢女無辜被自己痛打了一頓,當天晚上就縊死在這處室中。一經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毛髮慄然,正要避開,卻又聽得那一陣陣的笑語聲非常熟悉,許氏忍不住,叫那個侍婢緊伴著,戳破了窗戶紙,恰好日光照在空室的天窗中,闔室映得通明。許氏閉了左眼,右眼從紙窟窿中張望進去,不看猶可,一看之後,立時滿面緋紅,半晌做聲不得。
原來空室中的木榻上臥著一絲不掛的一對青年小男女,正在那裡大做現場版的成人劇,而那個男的竟是她兒子宸濠,女的正是闔邸稱她二夫人、自己的冤家對頭嬌奴。許氏又氣又恨,待要進去捉他們的奸,可又礙著自己兒子宸濠的面子,可聽任他們做去,瞪眼放過冤家嬌奴又太不甘心。
於是許氏呆立窗外,進退兩難,半天,聽得空室內已聲息俱寂,許氏再從紙窟中一瞧,宸濠已不知什麼時候走了,剩下嬌奴還在榻前整理衣裳。許氏立時就一腳踹開門,闖了進來,滿心想借機把嬌奴好好地羞辱一番,偏嬌奴嘴強得很,硬生生地要許氏拿出姦夫來,以作為贓證。
第二章 游龍天子玩天下(2)
許氏想不到反被這個厲害又不講羞恥的女人堵了嘴,氣憤憤地自回房中;可嬌奴卻並不罷休,哭哭啼啼地聲言許氏造她的謠,然後就尋死覓活地要去和許氏拼命。正在這個當口兒,宸潯從外面進來,一聽見嬌奴吃了虧,不問事理,跑到內室就去和他母親大鬧大吵起來。許氏見自己兒子居然替嬌奴出頭,頓時氣得發昏,使出平日的全部潑勁,把宸潯拍桌拍凳地大罵一場。總算是好不容易宸潯才被她罵走了,宸濠又來尋事,而且比他哥哥宸潯更鬧得兇。氣瘋了的許氏就搶了一根門閂,向著宸濠沒頭沒臉地打過來。宸濠這才趁著家下人等來勸許氏,一溜煙地逃走了。
■ 子納父妾
許氏被兩個兒子鬧得頭昏眼花,正在沒好氣,不料寧王也聽信了嬌奴的哭訴,怒氣衝衝地來責罵許氏。
寧王才發作了兩三句,許氏早就往他懷裡狠命地一頭撞去,接著把頭髮也打散了,兩手拉住寧王亂哭亂嚷,將寧王的一襲繡袍扯得拖一爿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