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更何況是這些小事情呢。
我先將張居正代筆的《罪己詔》開啟,粗略地看了一遍,心中卻不由的有些幸災樂禍,在這篇《罪己詔》中,張居正不僅僅沒有任何為皇上遮羞的語句,而且詔文中用詞尖刻,用自唾其面來形容猶嫌太輕。
這樣的詔文不要說是做為當事人的萬曆皇帝看到,就是我這樣的旁人看到眼中都感覺到裡面所言過重,雖然張居正學識淵博,可是這詔文中的語言明明就是經過了加工的潑婦罵街,不同的是所罵物件換成了萬曆皇帝,而且言語上和潑婦有天壤之別罷了。
將《罪己詔》放在了一邊,開啟了另外一個名為《皇上宜戒遊宴以重起居疏》的疏文。看來張居正是揪住皇帝的小辮子不放了。
李太后看我開啟了這個疏文,忽然開口說道:
“這個摺子咱也還沒有看呢,煩勞先生你就唸出來吧。”
我點點頭,展開了摺子,仔細的讀將起來:
“自聖上臨御以來,講學勤政,聖德日新。乃數月之間,仰窺聖意所向,稍不如前……
微聞宮中起居,頗失常度;但臣等身隔外廷,未敢輕信,而朝廷庶政未見有缺,故不敢妄有所言。然前者恭侍日講,亦曾舉‘益者有三樂而損者亦有三樂’,‘益者有三友而損者亦有三友’兩章,以勸導聖上。語云:‘樹德務滋,除惡務盡’。曲流館之事發生,內廷務必整頓,其各監局管事官,俱令自陳,老成廉慎者存之,諂佞放恣者汰之。且近日皇穹垂象,彗芒掃宦者四星,宜大行掃除以應天變……”
讀到這裡,我看著李太后有些疑問,開口問道:
“太后,不知道張大人這篇疏文中所言的天變是何?”
李太后笑了笑,解釋說道:
“這件事情咱倒是聽說了,欽天監幾天前上了一道條陳,言過此事。說是天土出現了彗星,尾巴掃著了紫微星座,這種星象是有內侍欺矇萬歲爺。”
我搖了搖頭,嘆口氣說道:
“所以太后就任憑馮保將皇上身邊的親信都撤換掉,讓皇上孤立起來?”
李太后看了看我,才回答說道:
“當初咱也是太氣憤那些人內侍一個個就知道想著法子的討好皇上,所以馮公公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也就隨口答應了。”
我揚了揚手中的疏文,冷笑著說道:
“馮公公已經進行過一次大清洗了,不過看來咱們的首輔張大人似乎還嫌這次清洗不徹底!”
李太后聽到我說這個,臉色也頓時就變了,她急切的開口說道:
“先生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李太后的問話,說道:
“臣方才讀疏文,見到張先生還說要對內廷肅清,所以才有這麼一說,並無他意,只是不知道清除到何種地步才能夠符合張大人的心思。”
說完這些後,我沒有理會李太后如何,有些話點到為止,比說白了更加有效果,就讓李太后對張居正的用意猜疑去吧,我繼續念手中的疏文:
“臣又聞漢臣諸葛亮雲:‘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臣等待罪輔弼,宮中之事,皆宜與聞。此後不敢以外臣自限,凡皇上起居與官壺內事,但有所聞,即竭忠敷奏;若左右近習有奸佞不忠者,亦不避嫌怨,必舉祖宗之法,奏請處治。
皇上宜戒遊宴以重起居,專精神以廣聖嗣,節賞賚以省浮費,卻珍玩以端好尚,親萬幾以明庶政,勤講學以資治理。”
將手中的疏文合上,我閉上了眼睛做出了深思的模樣,李太后看到我這個模樣,開口追問道:
“先生如何看待張大人這篇疏文?”
對李太后言語間對張居正稱呼的改變,我心中感到了一陣竊喜,只要李太后對張居正和馮保有了戒心,一切都好辦了。
我故作深沉的睜開眼睛,看著李太后,一臉沉重地問道:
“皇上看過這篇疏文了嗎?”
“看過了。”
“皇上是什麼態度?”
李太后有些感觸地說道:
“皇兒現在已經安生多了,聽張鯨說,鈞兒說要依奏允行。”
我嘆了一口氣,然後才緩緩說道:
“太后可曾看出這篇疏文有何不妥?”
李太后搖搖頭,說道:
“我看張大人的這篇疏文並沒有什麼不妥啊。”
我冷笑了一下,開口說道:
“太后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