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困,後來雖然各自成了家,兄弟兩人仍舊合住著一個院子,相處和睦。幾年之後,兩人才協商一致友好地分了家,按照當地的風俗,長子不離老家,老大張鴻儒仍居老屋,老二張鴻恩則分到了園子,人稱“園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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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東大村北門的張家(2)

論學問,張鴻恩比不上哥哥,或許是因為他的父親財力有限,家裡只夠供老大一個人讀書的緣故,張鴻恩沒機會正經喝過幾天墨水,他也不存什麼讀書考功名的奢望,只是用心在家侍弄莊稼。論種地,他可是鄉里聞名的一把好手,張鴻恩自小與農田打交道,平時做事總愛琢磨個究竟,同樣的種子到了他的手裡就會打下更多的糧食來,鄉里人也愛向他討教經驗,都稱他是耕種狀元。分家之後,張鴻恩靠著自己的勤勞和精明持家的能耐,把一份家業逐漸擴大。當地的窮人家養牛,富人家養騾子,張鴻恩雖算不上富人,卻既養騾子又養牛,還在村裡擁有了近三十畝良田。別看地不算多,因為是一年可以收成兩次的水田,在陝西屬於十分金貴的好地,比鄰縣貧瘠的黃土旱地肥沃多了,地也就特別值錢。能擁有這些田產牲畜,足以讓一般的貧苦農家羨慕不已了。

張鴻恩為人誠實本分,但生性並不木訥,與一般老實巴交的西北農民相比,可以說他是個很有生意頭腦的人。打下的糧食供家人溫飽之餘,總不能年復一年都囤積在穀倉裡,於是他後來又尋思著做些買賣,多年之後,他和大兒子在西安開起了米鋪,開始主要經營自家地裡出產的糧食,由於生意不錯,後來米鋪越開越多,也兼收購別處的糧食。到了臨近解放的時候,張鴻恩的家產除了城裡的幾家商鋪之外,在村裡也陸續又買下了一些良田,土地擴充套件到了一百二十多畝,家裡還僱有好幾個長工,在村子裡屬於相當殷實的人家了。他的晚年已經是一副老太爺的派頭,常常端坐在太師椅上,在家對門的樓臺上看風景。這點身家,按照後來土改時評判成分的標準,當然就屬於地主階級,他也的確被劃為地主,此是後話。

說到地主,人們可能會聯想起早年影視作品中的南霸天、周扒皮形象,他們騎在貧窮農民頭上作威作福,弄得半夜雞叫對農民盤剝無度,遭人痛恨。不過這種臉譜對張鴻恩顯然是不合適的,像他這種不靠祖傳,全憑自己奮鬥創下一點家業的農民,一般仍不脫勞動人民的本色,凡事還是親歷親為。他這個地主既不吆五喝六,也不斤斤計較,雖然也僱工,但對下人還挺體恤,在村子裡有著相當好的人緣和口碑,再說他自己克勤克儉,也下田種地,收穫的莊稼總是比別人家的又多又好,村民們樸實得很,看重實在的東西,農民的營生就是種莊稼,張鴻恩既是這方面的行家裡手,自然就贏得了村民們的敬重。

張鴻恩早年娶了親,妻子名叫靖秀英。秀英人如其名,長得秀麗端莊,是一個賢惠的內當家,婚後不久,她和張鴻恩便育有一子,名叫張毓麟,字秀甫。就這樣,不到而立之年,張鴻恩老婆孩子熱炕頭,既有家又有業,儼然是村子裡頗為體面的人物了。有了這點家底子,雖然算不上富貴之家,但相比那些在荒年裡掙扎在飢餓線上的貧困佃戶農家,張家三口的小日子還是過得相當不錯的。

光緒二十九年,三年的大饑荒總算結束了。

這一年的夏天特別的熱,八月裡,正是一年中陽光最火爆的季節,一望無際的原野,在盛夏的驕陽下幾乎被暴曬得脫了一層皮,田頭的泥水踩上去滿腳都是滾燙的感覺,就連最勤勞的農民,此時也只想躲在屋子裡歇歇腳。

這天,張鴻恩也沒去下地,他倒不是要在家裡躲日頭,而是他十月懷胎的婆姨又生孩子了,這是他們夫妻的第二個孩子,還是一個男孩。這一天,是光緒二十九年農曆六月二十八,也就是公曆1903年8月20日。

孩子出生在三伏天裡,酷暑難當,張鴻恩從婆姨手上接過小娃娃,顧不得抹一把滿頭滿臉的汗水,捧著土布包裹著的襁褓,對著剛出生的二小子左瞧右看捨不得放手。農家多喜男丁,孩子又生得濃眉俊目,是個人見人愛的漂亮娃娃,也難怪張鴻恩樂得合不攏嘴。

這個當父親的安分守己的農民並不會想到,此刻在他懷裡閉目恬睡的小娃兒,有朝一日會橫刀越馬,在戰場上威風八面,成為改朝換代後那一個“*”裡的著名悍將,深得中樞的倚重和寵信,只是他不惜獻出忠心和生命捍衛的“*”,最終卻以很不光彩的形式,黯然退出了大陸的歷史舞臺,而他的誓死效忠,也隨著失敗者的歷史,成了一段是是非非的尷尬記錄乃至罪孽,他在父親的晚年給家人帶來光耀門庭的莫大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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