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後才命令第8集團軍發起進攻。不用說,設在東京的遠東美軍司令部或曰聯合國軍總部從未釋出過任何有關這次作戰的命令。自然,關於我的作戰意圖,麥克阿瑟曾得到過詳細的通報。但是,無論其本人還是其參謀人員在“屠夫行動”計劃的構想或擬製過程中均未發揮過任何作用。
問題倒不在於這項突如其來的宣告使我的自尊心受到嚴重的傷害,而在於它又使我很不愉快地想起了我以往所瞭解的、但幾乎已經忘卻的那個麥克阿瑟。事情剛過不久,我就不得不注意起總司令另一次企圖使其在公眾面前的形象永放光輝的做法。這一次,我感到自己有責任進行干預,因為,這種做法肯定會給我們帶來危險的後果。麥克阿瑟有這樣一個老習慣,即每當一次大規模進攻快要發起之時,他總是要視察他的部隊中擔負進攻任務的那些部隊,並且,用一個形象的說法,打響發今槍。一般地說,這是個值得稱道的做法。指揮官親自到各處走一定對部隊是一種鼓舞。
根據自己的所見所聞,指揮官對士兵的情緒必然會有一個很深刻的瞭解。指揮官的這種視察通常很少為敵人所知,一直到事情過去很久才會透露出去。
但是,這裡說的是,每當一次大規模作戰行動即將開始之時,麥克阿瑟就會由東京飛來,在前線拋頭露面,這已成為一種定規。而且,他在空中飛行時的那種講究排場的陣勢本身,就幾乎肯定會把他的每次飛行暴露給敵人。
這種情報是否會很快傳到敵人那裡從而使他們能夠採取對策,這使我十分重視。因為,我們即將開始第二階段的總攻“撕裂者行動”。這次作戰如能成功,我們就能打回“三八線”及其以北地區。我非常清楚,以我這樣的身份向麥克阿瑟提出反對他現在視察的意見可能被當成一種無禮行為、不歡迎上級的行為或者侵犯上級權利的行為。可是,我認為,必須把問題直言不諱地講出來,所以就召集了一次很長的會議來斟酌辭句,爾後,將長長的電文發了出去,表明了我的看法。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總司令表現出他那非凡個性的另一個側面。他收到電報後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沒有誤解電文的精神實質,所以,立即將這次視察的時間推遲到全面發起進攻之後。
這裡,我想插一段有關“屠夫行動”的趣聞。當我選定的“屠夫行動”的代號通知五角大樓之後,喬·柯林斯馬上(但很有禮貌)就提出了反對意見。他指出,“屠夫”一詞肯定會給公眾造成一種不舒服的印象。我不明白承認戰爭就在於殺死敵人這樣一個事實有什麼可反對的。好幾年以後我才聽說,這種反對意見是由於共和黨的指控引起的,他們指控杜魯門政府在朝鮮的目的就是屠殺中國人。據認為,鑑於美軍會付出重大的傷亡,因而以殺敵作為作戰的目標在政治上缺乏“魅力”。我聽到的另一種說法是:殺中國人對於第8集團軍司令來說也許是很有吸引力的目標,但是,從戰略觀點來看,這樣做並不能防止北京在今後發動侵略戰中。麥克阿瑟在參院聽證會上曾經提出,要想防止北京今後發動侵略,唯有“現在就消滅其發動戰爭的力量”。其潛臺詞就是“現代戰爭的特點表現在武器裝備上面不是人力上”。
但是,即使是現在,我仍然認為應當告訴國內的人民,戰爭就意昧著殺人。對於任何企圖使人民相信打仗是件流血甚少、只是稍微有些令人不快的做法,我是從內心反對的。
為了打回並渡過漢江,為了再次包圍漢城,第8集團軍付出了很大的犧牲。但是,如果我們沒有堅持如下方針,則損失還會大得多。這些方針是: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敵人的最大傷亡;避兔採取一切不顧後果的無計劃的推進行動,這樣的行動有可能使我們被人數上居優勢的敵人所包圍。推進過程中,有一些推進行動居然傷亡很校有一兩次營規模或稍大一點規模的推進行動,部隊甚至沒有任何傷亡,因為,這一兩次行動有周密的計劃,時機得當,部隊之間能密切配合,尤其是步兵、炮兵和空軍採取了老式的協同方法。
中國軍隊的數量大大超過了聯合國軍,他們能夠大規模地增援己方前線部隊。但是,我們的火力優勢能夠壓倒他們在人數上的優勢。然面,在以前,我們由於缺乏嚴格的訓練,採取的追擊戰術分散了兵力,而且,變得越來越依賴公路,因而一直未能發揮這種火力上的優勢。一九五一年二月,在美國經過集中訓練、早就計劃用於朝鮮戰場的許多野戰炮兵營,開始編入第l軍和第9軍,從而使這兩個軍的部隊得以重新採用標準的老式協同戰術。
我們的火力在集中使用時確實具有令人膽寒的威力,在“屠夫行動”中,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