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過了很長的時間才使南朝鮮軍隊樹立起抗擊敵軍夜間進攻的信心。腳踏膠底鞋的中共士兵如果突然出現在南朝鮮軍隊陣地上,總是把許多南朝鮮士兵嚇得頭也不回地飛快逃命。
一月三十一日至二月十八日這個階段,美第2師在作戰中繼承了它在兩次世界大戰中的優良傳統。在這三個星期中,打了許多硬仗,但是,哪一次也不如保爾·弗里曼上校(現晉升為將軍)指揮的第23團戰鬥隊(配屬有勇敢的蒙克拉爾指揮的法國營)打得巧妙、英勇和頑強。在中共部隊發動第四階段攻勢的整個過程中,第23團戰鬥隊一直在原州西北大約二十英里處的雙洞—砥平裡地區作戰。
中共的五個師包圍了這支部隊,連續發起了攻擊,以圖突破防禦圈並消滅這支部隊。第23團戰鬥隊粉碎了敵軍的全部進攻,使敵軍遭到極其重大的損失。據報告,倒在第23團戰鬥隊陣地前的敵人屍體達兩千具之多。在第l騎兵師的一支裝甲特遣部隊奪路進入防禦圈、中共部隊突然中止全部進攻行動之後,我立即乘直升機飛抵第23團戰鬥隊的陣地,看到了數百具尚未掩埋的敵軍屍體。
儘管仗打得非常激烈,而且敵人的決心顯然也很大,但是,我對這一仗必定打勝是毫不懷疑的。無論是在地面上同前沿分隊呆在一起,還是在他們的上方飛行以更全面地觀察情況,都使我深信,他們肯定能夠堅持得祝一旦敵人的這次攻勢受到遏制,我的下一步計劃就是發動一次強大的有限目標進攻,以兩個師的兵力在漢城以東強渡漢江,旨在切斷敵人的補給線,幷包圍在西部地區集結的敵部隊。原先,我認為,收復漢城在軍事上沒有什麼價值,因為,我感到,背靠一條無法徒涉的河流我們無法進行有效的戰鬥。但是,麥克阿瑟向我指出了重新使用金埔機場和仁川港的重要價值,認為這樣做可以加強我們的空中支援,並能減輕我們在補給上存在的困難。他也認為,漢城幾乎毫無軍事意義,但他卻告訴我,如果我們能重新奪得漢城,便能在精神上和外交上取勝。我接受了他的意見,並將這些建議考慮到我的計劃之內。但是,我的基本指導思想依然未變,即某一地區本身對於我無足輕重,除非佔領這一地區有助於消滅敵軍,儲存自己。
一月底(此時,我們正全力向前推進)至二月二十日這段時間,麥克阿瑟將軍曾三次光臨我的部隊進行視察,每次都對我們的作戰行動和作戰計劃表示十分滿意。在他進行第三次視察期間,我們曾於二月二十日在原州會面。我讓他看了一份標有“僅供參閱,不許抄錄”字樣的備忘錄,這是我那天擬就、打算送給所有軍長和南朝鮮軍隊參謀長參閱的。在備忘錄中,我概略地介紹了制定計劃的事實根據和全部作戰行動的主要目的,特別是當時正在醞釀的、派兩個師再次渡過漢江的主要目的。在敵情方面,據報告位於平壤一帶的中共的四個軍,在實力、武器狀況、士氣,以及作戰企圖等方面的情況依然不明。但是,幾周來,敵增援部隊很可能在源源不斷地由該地區南下,以加強我當面之敵。他們幾乎每天都可能出現在戰線上。除此之外,我們沒有其他情報,我本人也沒有掌握其他指揮官所不知道的情況。至於我們的意圖則仍然是:給敵人以最大限度的殺傷,同時儘量減少我們的傷亡;保持各主要部隊建制的完整性;小心謹慎,避免因敵之詭計或我之貿然行動而陷入敵人包圍,被其各個擊破。我們的追擊要有限度,只能在仍可獲得強大支援的情況下才繼續追擊,或者至少要在部隊能及時與敵脫離接觸、進行區域性後撤的情況下才實施追擊。
正是基於這種思想,我制定了即將實施的代號為“屠夫行動”的進攻計劃。我是在二月十八日(星期日)夜晚、總司令視察的前兩天親自動手擬定的這份行動計劃,並且已向美第9、第10軍軍長和第1陸戰師師長作了扼要介紹。
可以說,這次恢復攻勢使我的計劃終於見諸行動。從接任第8集團軍指揮職務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醞釀這個計劃,而且,可以說,計劃的醞釀工作是在包括總司令在內的各級指揮官普遍存在撤退思想的情況下進行的。
所以,你們可以想見,在二月二十日亦即目標日期前夕,當我聽到麥克阿瑟將軍對聚集在他面前的記者發表的宣告時是何等地吃驚,甚至震驚。當時,麥克阿瑟站在聚集在第10軍作戰指揮所的十幾名記者面前,我靠著後面的一張桌子。他很鎮定地宣佈:“我剛剛命令恢復攻勢”。
他在提到“我”宇時並沒有特別加重語氣,不過含意是清楚的,即他剛從東京飛抵這裡,分析了戰場的形勢,並且就這個問題與下屬進行過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