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我故作驚異地說:“呵,你也有個兒子呀?我還以為你的孩子是個女兒呢!太好了,別看我有個兒子了,還是一看見男孩就高興。”然後我握住他的手,上下打量他,“嗬,這麼高,好標緻的小夥子。來,陪阿姨坐會兒。”於是他很自然地坐在我身邊跟我聊了起來。他一進入角色,完全沒有戒心了,也就被我引進了主題:在哪上學,幾年級,喜歡什麼課,不喜歡哪位老師,為什麼厭學……我對他有鼓勵、有讚揚,也有批評、有指導,談得十分融洽。在這期間他也知道我是老師了。不知不覺中快8點了,他主動提出“咱們請關老師一塊兒吃飯吧”。為了能和他繼續“套近乎”,我也就順水推舟了。到晚上10點多鐘我離開他家時,他一直把我送下樓,他媽媽不由得問他:“王×,你可從來不送客人的,今天這是怎麼了,居然送關老師下樓。”孩子回答:“我根本沒覺得是老師,就像我的同學來了一樣。”——這就是藝術性家訪的效果。
我在前面提到的陳飛同學,就由一次家訪得出了“關老師最瞭解我的”結論,以後就處處聽我的;另一位認為“我是女孩兒,爸爸不喜歡我”的同學,由我的一次家訪糾正了爸爸媽媽的偏見,緩解了與女兒的矛盾。2001年暑假,我去張思宇家家訪,家長高興地到處宣傳:“我們選這個學校選對了,班主任都50多歲了,還來家訪,太負責任了。”去一學生家,不但爸爸媽媽、爺爺奶奶迎出來,還當作一件特大喜訊通知了家委會,連家委會主任都一起迎出來了,因為“小學六年老師從沒來過,現在家訪的老師太少了”。這些心存感激的家長,在日後的工作中都給予了我極大的配合。
家訪成為我所在的北英中學的保留傳統,老師付出了,也得到了回報,嚐到了甜頭。我校的楊春燕老師,家住八大處,2001年接新班後,為了家訪經常帶著上初二的兒子住在學校簡陋的宿舍裡。不出一個學期,楊老師走訪了全班40多個學生的家,一來楊老師的敬業精神感動了家長,二來透過家訪,師生之間建立了感情。三年來儘管孩子們處於青春期,思想、情緒有這樣那樣的變化和波動,但孩子們對楊老師的那份情沒變。絕大多數家長對楊老師工作的支援與配合一直堅持到孩子們畢業。這樣的家校合作是不是應該提倡?
再說家長會
家長會作為傳統的家校合作方式,主動權掌握在學校和老師手裡,而且不用規定也無須提倡,或多或少總是要開的。其內容一般不外乎班主任彙報班級情況,表揚好的,批評差的,這個批評還會連帶上家長。然後主科老師輪流上講臺,根據自己所教這一科的情況,進行總結、表揚、批評,再加上“家長應該如何抓好這一科”的指導。會後還會再留下幾個“問題學生”的家長再談學生的問題。在一次開完家長會後,我曾經寫過一首打油詩用來自嘲:
家長,忐忑不安。
學生,提心吊膽。
家長,語重心長懇談。
孩子,表面點頭稱是,
其實一肚子怨言。
會後過不了三天,
一切煙消雲散,
又回到了從前。
這種老套路的家長會看起來老師和家長進行了一次密切合作,但意義真的不是很大。我曾經試圖從我做起,使家長會有所改變。
首先,在時間上,學校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即在每學期的期中考試後,成績、排名都出來了再開家長會。顯然目的就是向家長報告和分析考試成績。對此我不能贊同,因為考完了,報成績不是目的,分析成敗原因是老師和學生應該認真去做的一件事,向家長彙報意義不大。我主張家長會改在期中、期末考試前開,把考後報分變為考前動員,讓家長知道孩子要考試了,給孩子創造良好的複習環境,幫助孩子合理安排時間,鼓勵孩子建立競爭意識,爭取考出水平,取得理想成績。至於考試結束後想讓家長了解孩子的真實成績(其實只有少部分同學需要老師告知),就完全沒有必要用開家長會的形式了。
作為普通班主任,我沒有決定權,1998年我鼓動高一年級組長按我的想法作了一次改變,學生反映良好,說:“考前開沒什麼壓力,不用那麼膽戰心驚了。”家長也感覺不錯,說變被動為主動,考前能抓一抓,心中有數了。2001年我當年級組長後又搞了一次,但“習慣勢力”使我無法再堅持下去。看起來僅僅是個開家長會的時間問題,其實反映的是一種教育理念。
其次,我給我的學生們一種承諾:家長會上不告狀,不點名批評,更不責備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