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1 / 4)

嘆一口氣,像唱歌一樣地嘆氣,能把內心的塊壘吐出來,比唱歌還痛快。”除了詩作,他還有散文集《滹沱河與我》、《螢火集》和評論集《學詩手記》等問世。他和記者開玩笑說,過去是熱血青年,現在依然是熱血老年。

“人們談我的詩,最初總是歸入現實主義的大類。後來覺得不合適,說我有超現實主義的情調,還帶著某些象徵主義的色彩。後來,又覺得我這個人太野,拒絕定型,無法規範我。是的,我不屬於任何‘主義’,我不在什麼圈子裡。我永遠不依賴文化知識和理論導向寫詩或者其他文體的作品。我是以生命的體驗和對人生感悟構思詩的。”牛漢認為創作本來是各寫各的,可以自然形成流派。“現在卻好像形成一群一夥,好像不團結起來就成不了氣候。流派不是拉起來的幫派。七月、九葉詩派是由於大量的創作,經過自然交流滲透,由於他們大致的歷史背影、個人和個性的創作體驗,形成相近的風格。”

“我不用電腦,不上網,我與世界的聯絡不透過任何媒介,而是和世界、人生以及大自然直接聯絡。漢字的魅力和內涵是電腦所不能代替的。別人會說我不願接受新時代的新鮮事物,是一種落後的、原始的生存狀態。但我活得清淨。我堅信歷史會不斷前進,詩也會飛躍起來。我的座右銘是:有容乃大,得大自在,默默而存,問心無愧。多方面吸收,才可使心胸博大,活得自信,不會被矇蔽。搞創作,主要靠自己心靈對大千世界的感應,絕不要被物質化、商業化所左右。”牛漢思維敏捷,說話鏗鏘有力。面對當下詩歌的低迷,牛漢說他對新詩有信心,“從來沒有動搖過。沒有詩的民族是悲哀的。現在是歷史轉型期,有些年輕人的詩缺乏意象,結構不完美,幾乎沒有韻律,甚至沒有節奏,詩寫得不成熟。我相信他們會不斷地調整自己,他們有很大的成長空間”。

“我這一輩子除了寫詩以外,寫得最多的是交代材料,上世紀80年代開始寫散文,已出了散文集7本。我這一生就是被‘鬼’迷住了,我所指的這個‘鬼’也就是指我所鍾愛一生的詩和散文,還有蒙古人的摔跤,我是蒙古族的。也是這個‘鬼’把我解救了,讓我的靈魂得到安寧和昇華。”牛漢動情地說,“每一首詩是一個生命的誕生,另一首詩又是一個生命的誕生。我一輩子是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寫詩。我是歷史的傷疤、活著的傷疤,我的肉體與心靈裡裡外外都是傷疤,每一首詩都是傷疤在訴說。我羨慕現在的年輕人,他們的生命是歷史的一行詩、一朵花、一枚果實,多麼美。”

牛漢的夫人吳平可謂是名門之後,她的爺爺曾任京師大學堂(北京大學前身)總教習(相當於教務長),是後期桐城派的領袖人物。吳平曾在河南洛陽一帶和牛漢一起作黨的地下工作。吳平在晚年因為骨折而多年臥床不起,全憑牛漢一人照料。“現在,老伴走了,我已成了孤家寡人,也無家務瑣事纏身,又可一心一意專事寫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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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漢:詩壇上倔強的老黃牛(9)

“我現在的生活挺好的,閒人一個,粗茶淡飯,飯後無事看看書,看看電視,出去散散步,有時候跟年輕人談談心。生活很安靜,這個房子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在北京這麼吵鬧,這麼不平靜的一個城市,能有一個安安靜靜的角落,坐在這裡談心,說出自己的心裡話,這是過去所沒有的。二三十年前根本不可能,10年前也不太可能。現在我的人生到達了這樣一個開闊、自在的境界,可以談自己的心裡話、真話,把心中的疙瘩、塊壘吐出來,本身是一種舒暢的感覺,你說是幸福也可以。”牛漢這位山西漢子真是心直口快。

夜色漸濃,今天本是詩人的壽辰日,記者不得不撤退。告別時,牛漢寫了6個字送給記者:“人為本,詩乃魂。”字的線條很美,像一根根錚錚鐵骨。寫畢,他說:“人品是根本,人要做得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很不易。做詩和做人同樣難,人做不好,詩也肯定做不好。當然,人生這麼複雜,寫詩可以淨化自己,對自己是一種反省,自我鬥爭。”

這是詩人在生日裡給詩壇乃至文壇最珍貴的禮物。其實,牛漢的人品、作品均為行內行外人士讚賞,被譽為中國當代最具有“硬骨頭”精神的詩人。走在返程的路上,記者咀嚼著老詩人不老的六字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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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岸:用生命與美的詩魂擁抱(1)

屠岸,本名蔣璧厚,著名詩人、翻譯家、出版家、文藝評論家,曾被稱為“中國十四行詩最嚴謹的楷模”。1923年出生於江蘇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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