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真慘哪,幹什麼放火呢,這些海盜真他媽的不是人玩了人家還要燒死人家”胖子為這些死去的女人深感不平。
“你不知道胖先生,這些女人都不知道被糟蹋多少次了,燒死她們也許還真讓她們解脫了,不過話雖這麼說,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我那一輩的老船工都害怕的要命,我們現在乘的這艘船就是那艘,這是其一”
胖子感覺自己聽了一個最嚇人的鬼故事,他禁不住又問道“那到底是什麼那麼嚇人,不會只是因為我們這艘船上死了好多人吧”
你聽我說,這艘船在那場大火中居然沒沉後來被解放大軍的軍艦拖回船廠後稍微修理繼續做貨船使用,不過在那之後這艘貨船一次也沒運過軍火油料,運的都是些小東西,布匹、糧食之類的東西。老頭長出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每到夜深的時候這艘船一開到海上,貨艙下面的那個暗艙裡就發出聲聲慘叫,比地獄的惡鬼叫得還慘,我看貨艙的時候從來都不敢睡在裡面,這個聲音我年輕的時候聽過幾次,在我死之前可不想再聽到了。
“阿叔那照你的意思是說貨艙裡有鬼了”
“不是貨艙是貨艙下面的暗艙,死去的鬼魂都困在那裡了,真是造孽啊”
胖子的心裡有點發怵,他雖然不太信鬼神,但聽說卻有其事,或者至少發生過那樣的屠殺,那就會讓人的心裡產生一定的陰影,他的心頭上覆了一層冰似的冷的要命。
貨輪進入臺灣海峽的時候,胖子正在船艙裡酣睡,灰色的船艙四壁冰冷得讓人以為躺在棺材裡,床鋪周圍的光線忽明忽暗讓人感到萬分的壓抑。海浪撞擊艙底時發出的轟轟聲沿著艙壁傳入室內,再進入胖子的耳朵裡刺激他的每一跟活躍著的神經,胖子的腦海裡此時正在醞釀一個離奇的夢。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一個幽暗的空間裡,四周全都是泛著藍光的海水,他象一條鰻魚似的在著裡游來游去,永遠也遊不到水面,永遠也遊不到盡頭,一個赤裸的身影一直纏在他的身旁讓他無法擺脫這個詭異的空間。
太湖號貨輪駛出臺灣海峽的時候,遇到了一場颱風,幸運的是這艘中古的老爺船擦著風暴進入了平靜的颱風中心,胖子當時躲在船長室裡,不停地嘮叨著,嚇得要命。而船長卻沒什麼特殊的表情他好象早就看透了這場風暴,這是他最後一次航行,下一次他就滿六十歲可以退休回家了。
貨船在暴風雨裡搖晃了一夜,翌日天亮,太陽從大海深處露出頭來的時候,暴風雨飄走了,海上的大霧也漸漸散去。香港島在右舷出現在眾人的眼裡,胖子站在甲板上伸了個懶腰,朝著香港島那邊撒了泡尿然後才回去吃早飯。
中午的時候引水員把太湖號平安地領進了廣州港,到港上岸後胖子終於鬆了口氣,他讓碼頭工人把貨物從船上卸下來,在貨物上岸前他逐一檢查了一便,發現有兩個箱子在暴風雨中裂開了一角,一個裹著白布硬邦邦的東西露出一角,胖子伸手摸了摸以為裡面包的是乾魚片也沒多想什麼就用力推了回去,然後叫人把那個裂縫修補好。在貨物進艙後胖子直接坐著計程車去了錢老闆的錢氏貨行,他把情況原原本本告訴了錢老闆,說暴風雨中兩個箱子裂開了一道縫隙裡面的貨物沒浸雨水,箱子已經修補好了。
錢老闆點了點頭“好啊,平安就好,辛苦你了王先生,一會我請客去吃嚐嚐廣州的風味,然後再去看場大戲,放鬆放鬆,祝合作愉快”
胖子本來不好意思去的,但錢老闆一再堅持他又不拒絕,只好按照錢老闆的原定計劃午後在廣州的老字號蓮香樓用飯,能讓人食慾大增的飯桌上擺著白扒雞、酒漕魚、小龍包、蓮蓉月餅—總之是在上海吃不到。胖子跟錢老闆謙讓了下,然後才開始他在廣州的頭一次飽食美餐,飯桌上錢老闆只談廣州的文化和生活根本不提生意,胖子從錢老闆的語氣中就聽出了些深層的意思,他覺得在飯桌上不談生意是錢老闆的一個規矩,所以從那頓飯起胖子也再不提生意的事情。
那個時候廣州是一個非常活躍的城市,因為距離香港很近,有很多新奇的東西最先傳入那裡然後再傳入內地,食在廣州、玩在香港是很有道理的,不過錢老闆不可能請胖子去香港玩那有點不大現實,或者說胖子還不夠資格。晚上錢老闆請胖子在潮州大戲院看了一場歡快的廣東大戲,至於劇名叫什麼胖子看完就忘了,離開劇院後已經是深夜,胖子下榻在錢老闆的一處私人宅第,那是一幢西式的二層小洋樓,靠近羅湖文化宮,小洋樓的院子裡種著草坪、門口有一棵椰子樹,臥室在二樓,裡面有針織的落地窗簾,手工的地毯,柔軟的大床,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