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與其並肩站在一起。
他輕聲感慨說道:“你很強。”
懷中抱著梁涼的“大君”抿了抿嘴唇,他感應到了身旁白衣劍客的滔天劍氣,比起他所在年代的那些大修行者亦是不遑多讓,偏偏將劍氣內斂到了極點。
兩柄劍鞘。
兩柄長劍。
“因果”與“獨孤”。
劍宗明木然望著天空,平靜說道:“你並沒有我期待得那麼強。。。。。。是造化被霸王分去的緣故麼?”
“大君”目光始終落在梁涼身上,他有些焦急地俯下頭,試著將金色氣運重新渡回懷中女子口中,發現只是徒勞,一縷一縷天上氣運,入了西妖檀口,也不過如煙一般溢散。
劍宗明輕輕嘆了一聲。
他有些惋惜的說道:“大君原來也並非無所不能啊。。。。。。”
大君可以在妖族獸潮,洛陽鐵騎面前,獨抗一面,開出一片清淨之地。
大君可以殺上九天,取天人鮮血,氣運。
可大君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他救不了想要救的人。
“小殿下”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一字一句極為用力地說道:“你。。。。。。能救她?”
劍宗明沉默了一會。
“小殿下”睜開雙眼,眼中猩紅一片,血絲密佈,絕望地看到,身旁的白衣劍客,緩緩搖了搖頭。
“我救不了她。”
“如果我能,我會出劍,讓你看看我這柄劍,是不是足夠鋒利,在那個劍修還沒崛起的年代,能不能讓西域大君也折眉低腰。”劍宗明輕輕笑了一聲,惋惜說道:“只可惜我救不了她,我現在也不想對你出劍了。”
劍宗明停頓剎那,說道:“但有人能救她。”
“轟”地一聲。
大稷山脈前的荒野上,似乎有雷霆再度炸開,卻沒有絲毫雷光蔓延,天地一聲驟爆,接著便是極靜,原來是無數猩紅元氣,在“小殿下”身旁拖曳迸發,獵獵組成一條巨大披風。
“大君”時刻——
方圓的時間都變得無比緩慢!
於是梁涼的生機也溢散得無比緩慢。
可緩慢終歸是緩慢,她體內的那些妖氣,還有無數轉世結餘的業力,在此刻“緩慢”迸發,水漲船高,終於引動血液,造成不可逆的傷勢,即便“大君”時刻加持,恐怕也難逃死劫。
血紅披風倒天而飛。
劍宗明站在“大君”時刻之中,並不受到影響。
他的身旁,“因果”劍氣自鞘中一蓑一蓑不受控制地迸濺開來,這世上所有的“因果”都無法沾染周身三尺之內,連“生死”,“時空”,全都被劍氣斬斷。
大君面色凝重看著這個腰側懸掛兩劍的“大劍仙”。
若是他願,那柄掛在腰間,純粹由“因果”凝聚的虛劍,甚至可以讓他在這個世上待到無數因果破滅的那一天。
沒有生老病死。
眼前的白衣劍客,除了劍以外再無他物,拋棄了所有,比起自己超越大宗師的境界,他似乎抵達了一種更加玄妙的境界。
沒有優劣。
這是一條全新的道路。
而不得不說,眼前白衣劍客的殺伐之力,要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強大得多。
大君的造化被第十世的霸王分去太多。
即便如此,他依舊穩坐“眾生境”,登天斬下一根天人手指。
若是要與眼前的白衣劍客生死相殺,恐怕比天上那一戰要艱難得多。
人間何時有了如此驚豔之人?
大君深吸一口氣,看到白衣劍客伸出一手,指了指南方,毫不客氣地說道:“那個能救她的人,在。。。。。。”
微微停頓,劍宗明表情琢磨玩味地念出兩個字。
“淇江。”
倏忽一聲。
大稷山脈空空如也。
劍宗明輕輕咂舌,不曾想到那位大君的性子如此焦急。
他想了片刻,喃喃道:“有些可惜了,早知道就出劍打一架了。”
他站在大稷山脈,仰頭望天,眨了眨眼,伸出兩隻手,掰下一根手指,戲謔笑著說道:“還剩。。。。。。九根手指了啊。”
這一句話說完,天空之上,當然沒有回聲。
長夜漫漫。
沒有光明。
那個白衣男人站在這裡。
這裡就是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