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侯的脊柱剎那被大風拍中擊碎,他整個人踉蹌一步,狂風灌滿口腔,如刀片一般在他全身凌遲刮過,帶出無數血絲。
這般的肆虐只持續了一個呼吸。
黃侯穴竅內的九品元氣,被大風硬生生吸出,像是脆弱不堪的幽幽燭火,一吹即滅。
一息風停。
滿身鮮血的男人口中嗬嗬,拼命想要說什麼,終究不出聲音,只能抱著胭脂,緩緩跪倒在地。
他見識到了西域主人真正的修為,竟是強大到了這種地步。
是了。
若是捏碎這顆胎珠一戰,這世上的九品,有誰能打得過顧勝城?
黃侯抗了一息。
他抗不過一息的。
若不是此刻脖頸上拴著的那枚佛牌,他便是連一個呼吸都抗不過,便被那陣狂風吹散全身元氣,炸碎所有竅穴。
那枚佛牌,此刻佈滿裂紋。
黃侯的眼角盯著一個方向,不斷地搖頭,不斷地搖頭。
若論戰力,黃侯比不上接下來即將來到城主府的那個人。
若論速度,黃侯比他快上許多。
那個方向,從火海之中,走來了一個男人。
蕭重鼎牽著赤兔,沉默不語,兵家殺氣繚繞周身,不斷排開濺入三尺之內的劍爐火焰。
他先走到西寧王身邊,將西寧王舉起,放到馬背上,接著牽馬而行,走到黃侯身邊,將安樂小侯爺和胭脂溫柔托起,堆上馬背。
城主府早已經是一片廢墟,騰騰火焰從鹿珈鎮外燒起,此刻順延燒來,映天赤紅,溫度炙熱。
城主府中心的顧勝城,長髮披散,無比狼狽。
在林瞎子的那一箭下,他的玄黑重袍被射得粉碎,露出貼身的軟甲,軟甲也被箭氣震裂,胸甲裂開一張蛛網,他半跪在地上,緩緩抬頭,手中滿是鮮血。
胎珠碎去之後,肆虐的狂風從他掌心鑽入,便造就了掌心那副鮮血淋漓的悽慘景象。
烏黑的長髮被狂風拉扯潑出。
他痴痴低笑了一聲,沒有去看大殿下的方向。
顧勝城望向坍塌的那半邊城主府,他深吸一口氣,狂風開天一般,無比粗暴將那坍塌的城主府廢墟揭開,如天神下凡,無窮無盡的妖力貫徹落下——
唯獨落在那個女子的身上時候,風力輕柔,如流水,如浮雲,潺潺而過。
顧勝城艱難行走。
他來到秋水身前。
那個女子於黑夜之中長眠,沒有等到黎明。
顧勝城雙手捧起秋水的臉龐,看著那張憔悴又蒼白的面容,唇角還微微帶著笑意。
顧勝城鼻子猛地一酸,他揚起脖頸,短促地痛嚎一聲,緊閉雙眼,咬牙切齒,面容猙獰無比。
喉嚨裡像是吞下了無數把鋒銳的刀子。
秋水的眉心,那半顆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