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準確的說。
停留在江輕衣的胸膛之處。
那顆心臟。
在破壘之時,她並非發現這個男人的胸膛之中,有著自己如此渴求的氣息。
是北魏的那位大國師特地送給他的?
她一行至此,只為了這樣物事。
北魏的半部殘卷。
梁涼的手指握住了那個跳動如戰鼓的心臟,一層又一層的符籙,在紅甲儒將的胸膛之內流淌,纏繞,將她的手臂纏繞而住,不得放鬆。
她皺了皺眉。
抬起頭來,對上了江輕衣燦爛而笑的神情。
紅甲書生煥發了一種異樣的風采。
他覺得胸膛之中有些疼。
洛陽之行,吞下了玄上宇給的那滴血後,他問過大國師。
如何能殺了西妖,替任平生報仇。
所以他知道,這個女人想要什麼。
西妖想要北魏的半部殘卷。
江輕衣在洛陽求到兵權之後,又多留了極久的時日,為的,就是向陛下大人求來這半部殘卷。
然後國師大人將其種在了自己的心臟之處。
那個不知在何處觀戰的男人,說他有手段壓制住西妖的山海經。
此刻,半部浮滄錄,吃了江輕衣的精血,吮吸著西妖的手指。
生根發芽。
梁涼蹙起眉頭,覺得自己插入江輕衣胸膛內部的指尖,有些發涼,體內的山海經,無論如何催動,都無法再催髮絲毫。
江輕衣忽然笑了起來,面色蒼白指了指自己胸膛,有些肆無忌憚的意味。
“你想要啊?”
他的面色猛然猙獰,額頭青筋畢露,一字一句怒吼。
“那!就!一!起!死!啊!”
第六十六章 屠妖
大稷山脈,天地之間似乎寂靜了那麼一剎。
戰局之外的紫袍大國師,目光一直凝在涼甲城的方向。
想要殺死一位宗師,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要看這位宗師,願不願意赴死。
若是這位宗師不願死,他拼了命,耗盡所有的元氣,鐵騎無法追上,圍剿可以被突破,除非是比他修為還要強大的修行者出手,攔截,否則想要殺死一位宗師,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當年半步宗師境界的柳禪七,就已經讓北魏頭疼不已。
白袍老狐狸憑藉一身大金剛體魄,便在北魏遊刃有餘,每年入洛陽種紅蓮,森羅道出動了無數人力,卻始終無法摸到其飄忽行蹤。
可戰場不一樣。
在戰場上,沒有退路。
宗師無路可退,便只有戰,戰至乏力,便只有死。
玄上宇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所以要殺死西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隔斷她的退路。
二十萬的西域獸潮,夠嗎?
不夠的。
紫袍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部山海經有多麼恐怖。
西域的大君,是遠古年間的傳說神話,四位大聖,都是大君的玩物罷了。
那部山海經也是。
搬山倒海。
劈山填海。
無論怎麼去理解山海經的字面意思,這始終是人力無法企及的境界,人仙二字,相隔天塹。
望之項背而不可及。
玄上宇曾經大致的猜測過,西妖催動山海經後,能迸發出多大的殺力。
但他沒有想過,僅僅是一瞬之間,十六字營的上萬匹馬,就被屠戮得肝臟俱烈。
那一瞬的引爆。
像是血脈之間的呼應。
當妖族至高無上的大君手持之物,遙隔無數輪迴之後被人翻開,十六字營座下的馬駿,血液之中無法抵抗這種威壓,唯有臣服。
而臣服到了極點,頭顱壓到地面,仍然不夠,便只有死。
十六字營引以為傲的那些座騎,在臣服之後,體內的血液,瞬息便被大君的山海經引燃,沸騰,甚至來不及燃燒,便轟然驟爆,連同馬匹身軀一同炸裂碎開,無數屍塊染紅大戟山脈前的蒼白平原。
一片血霧升騰。
這意味著,陸戰無敵的十六字營,失去了衝鋒的能力。
對於在戰場之外,此刻抽身而出,全然如局外人的玄上宇而言,還意味著另外一件事情。
如果不限制住西妖的山海經。
那麼北魏所有的馬匹,都將臣服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