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局勢顛倒。
變成齊梁作壁上觀,巍然不動,看一場熱鬧好戲。
。。。。。。
。。。。。。
“聽說任平生死了。”
蕭布衣想到了這個當年在西關有一面之緣,交手之實的那個瘦削劍客。
再往前推,關於這個男人的訊息。
是風風光光一劍砍下,破開獸潮,晉升劍道宗師。
任平生之劍道天資,比不得李長歌這些妖孽之流,但放眼天下,應能列入前五。
跌宕坎坷,落魄得意。
大起大落之後,得了南海造化。
若是再給他一些日子,任平生未嘗不能做西關乃至整個北魏的劍道扛鼎之人。
文有江輕衣,武有任平生。
可惜可嘆。
江湖風光,廟堂如意,這些都只不過是過眼煙雲。
蕭布衣輕輕說道:“江輕衣葬了三萬六千甲,已經被紫袍押回洛陽了。”
小殿下低垂眉眼。
“很久以前,我想過一些問題。”
他望著二殿下,眼神並不閃爍。
“大概是在一起逃亡的時候。”
易瀟此刻嗓音柔和,不摻雜質:“人都是會死的,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小殿下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靠在椅背上,笑著說:“想了想,沒什麼意義。意義這個詞,本來就沒有什麼意義。”
“但活著。。。。。。很有意思。”
“我並不討厭任平生。”
“哪怕他活著,以後註定會成為西關的劍道魁首,在春秋大世真正坐實北魏劍冠的名頭,成為齊梁首屈一指的沙場敵人。”
“因為我覺得他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無論是從朋友的立場,還是從敵人的立場,我都希望他在遇見我之前,能夠活著。至少不是死在別人的手裡。”
“活著才有意思,死了不僅沒了意思,也沒了意義。”
易瀟認真說道:“同樣的,江輕衣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我希望他活著,活到能與齊梁交手的時候。”
蕭布衣望著易瀟,唇角帶笑。
他的眼神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意味。
是欣賞。
也是贊同。
易瀟托腮,想了想,面色複雜說道:“活著。。。。。。挺好的。”
“錯。”
易瀟有些錯愕地望著眼前布衣男人。
二殿下放下了這些日子一直緊繃的神經,大大咧咧伸了個懶腰。
“啊——”
他極盡胸膛這些日子憋屈的鬱悶,緩緩吐氣,感慨說道:“活著,不是挺好的,而是很好。”
“很好很好。”
。。。。。。
。。。。。。
“總督大人。。。。。。最近有些頹唐。”
郭攸之有些愁眉苦臉,對董允說道:“我有些擔憂他到了洛陽以後的事情。”
“三個錯誤。”
表情漠然的董允脊背挺直,即便坐在馬背上,上半身隨馬身一同顛簸,卻絕不彎腰俯身。
事實上,這塊冰山並不是一位深諳修行之道的江湖高手。
董允在思考的時候,就會習慣性保持這個姿態。
他冷冰冰說道:“一,江輕衣已經不是西壁壘總督,在破壘的那一天當夜,陛下就撤去了他的所有官職。”
“二,他不是‘有些頹唐’,而是‘無比頹唐’。”
董允面色有些古怪,“我甚至懷疑,再這麼下去,他會餓死在去洛陽的路上。”
兩人的身旁,那節車廂內。
江輕衣有幸得了紫袍大國師的“押送”,而前往洛陽的這段路程,由那位森羅道大殿下親自馭馬護送。
這些天,江輕衣並不飲食。
不飲也不食,不眠也不休。
每日所做之事,就是一遍又一遍摩挲著懷中的寶貝木劍,低聲喃喃著一些難以聽清的話,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紅著眼渡過。
董允一瞬間像是洩了氣一樣,不再挺直脊背,而是換了一個壓低身位,趴在馬背上最舒服的姿勢。
“第三。。。。。。”董允有些苦惱地說道:“對於他的這種狀況,我不是‘有些擔憂’,而是‘無比擔憂’。”
“可即便擔憂,也做不了什麼。”
“江輕衣是個什麼樣的人,整個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