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輩的夥伴,衛浩然,就是其中之一!
沒有人知道,這個生前不顯聲名的男人,從六道佛骸之中幾乎就要逃出,僅差一步,最終坐化於冥河之前,臨終時留下了這顆棋子。
“我右手最後一截指骨。”衛浩然最後的聲音平淡如水,道:“帶上它,關鍵時候,自會派上用場。”
易瀟深呼吸一口氣,面色鄭重,向著這襲黑袍籠罩下的枯骨行了一禮,接著緩緩掰開黑袍枯骨托腮的右手骨架,輕輕折下小指骨。
毫無疑問,那襲紫衫大國師是絕技不會容許這樣的手段出現在佛骸之中的。
而這個男人,在臨終之前,依舊保持著雙手托腮的姿勢。
即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亦沒有停止思考。
而黑袍之下的面容即便依舊被歲月湮滅,卻仍然對眼前的世界,發出無聲的嘲笑。
智者,當如是。
第七十五章 線索
佛骸篇(六)
許久之後。
小殿下從永夜之中的震撼裡回過神來,手中死死攥著那截枯骨。
那個衛棋師有言,這截枯骨,將在這座佛骸之中,起到關鍵的破局之用!
易瀟揉了揉眉心,再度望向窗外。
大月光輝皎皎,那些恐怖大妖的背影已經遠去。
落日鎮恢復了死寂。
小殿下沉默將所有的思緒重新整理。
他一直在想,六道佛骸。。。。。。是什麼?
在自己的構想之中,這樣的一尊牢獄,化須臾為芥子,應當是包括了冥河兩岸與盡頭,再加上方圓數千裡的世界!
那麼落日鎮,究竟是這片世界裡唯一有人的地方?亦或是說。。。。。。這一片小世界,有無數的“落日鎮”?
那襲紫衫大國師明顯把這視作了一場遊戲,而其對於這場遊戲的態度,明明玩世不恭,卻偏偏似乎存了有意試探的意思。
規則已經定下,何謂之勝?
橋前的那具黑袍枯骨,棋師衛浩然臨死之前說了一句話。
“這場遊戲,沒有勝利與失敗。只有死亡與生存。”
易瀟有些微惘,閉合上雙眼。
沒有任何提示。
沒有任何線索。
該如何破局?
他反覆把玩著手中的一截指骨,接著緩緩睜開雙眼,眼神裡已經恢復了一片清明。
六道佛骸,與其說是一場遊戲,不如說是一場博弈。
而賭桌的對面,是與自己老師並稱天下唯二的北魏大國師。
籌碼是自己的靈魂。
賭什麼,怎麼賭。
那襲紫衫大國師都沒有給出明確的提示。
而他臨離之時,伸出手指點指自己額首的意思,此刻再明確不過。
賭桌之上的一切,全部要靠小殿下自己。
“鬥智麼。。。。。。”易瀟緩緩吐出一口氣,道:“玄上宇。。。。。。你把我扔在這個鎮子裡,不給任何線索,就想靠佛骸裡的輪迴來壓死我?”
他深深看了一眼在屋子裡忙來忙去的啞女,突然輕聲道:“水月,你這裡有沒有這樣的石碑了?”
啞女抬起頭,有些惘然的搖了搖頭。
小殿下眯起眼,心思捉摸不定。
“衛姓棋師。。。。。。”
易瀟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站起身子。
他走到那面貼滿黃紙的牆上,面色陰沉,盯住那片之前被揭開的區域。
那裡是水月曾經記下棋師衛浩然痕跡的畫紙,而斑駁牆面,與那張已經看不清痕跡的黃紙相連之處。
“撕拉——”
水月茫然回頭,看到小殿下面對牆壁,眯起雙眼,神情凝重,伸出手臂緩緩揭下一片黃紙。
易瀟死死盯住手中畫紙。
畫紙之上,紅衫男人面帶微笑,低頭雕琢,手中雕玉已經完成一半,雕琢之物隱隱約約看不清楚。
這一張畫紙,與衛浩然的畫紙幾乎貼在一起,相互粘粘,有所牽扯。
是水月同時記下的。
小殿下再度抬起頭。
他再度揭下兩張畫紙。
一張上描白袍僧人,剃盡萬千煩惱絲,面容清俊,卻醉眼迷離,單手立掌胸前懷慈悲,掐大紅佛珠三十六缺一,另一隻手抬臂持酒壺,仰面欲大醉三萬六千場。
第二張繪蒙紗琴師,綺麗面容盡數被白紗遮去,端坐一口紅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