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不白,全都來自極北的風雪銀城。
而西關的上層,如今幾乎被銀城架空。
沒有一個人希望戰爭的爆發。
除了那位銀城的城主大人。
那位城主大人似乎變得極為反常,已經與當年見面時候的清心寡慾變得不太一樣。
西關影子聲音有些苦澀說道:“你先告訴我,袁忠誠什麼時候搭上了銀城的這條線。”
寧風袖搖了搖頭,“陛下沒有跟我說,只是說如今的局面,很可能是當年黎青與那位城主親自嗟談的結果。”
西關影子沉默了很久。
“寧風袖,我不想成為歷史的罪人。”
他目光緩緩挪動,停留望向遠方那隻巨船上的男人,輕聲對身邊的天狼王說道:“但我從來不認為西關的男兒可以無緣無故送死,也不認為他們可以給任何一個人跪下。”
“今天,齊梁的蕭無悔一個舉著大戟來了西關。”
“我身後的千甲,沒有一個人出劍。”
“你覺得這算不算是給跪下了?”
“這算不算是西關給齊梁跪下了?”
桓圖窮雙目泛紅盯住大船上的那道身影。
咬牙切齒。
齊梁的大殿下親自渡江到西關接人,居然還敢問自己有沒有意見?
這是何等的囂張?
桓圖窮縮在袖子裡的拳頭已經鬆開再攥攏三次了。
最後咬著牙關對寧風袖說出了這麼幾個字。
“你要和平,我要尊嚴。”
寧風袖聽到這句話後,沉默了很久,之後默默鬆開了搭在桓圖窮肩膀上的那隻手。
氣氛變得一片死寂。
興許是那道充血泛紅的目光太過顯著。
端坐在龍船舟頭的大殿下,突然搖了搖頭。
他的聲音不再咄咄逼人,而是變得柔和起來。
“桓圖窮。”
大殿下雙手撫摸自己膝蓋前橫著的大戟,低垂眉眼,眼神溫柔。
他笑著說道:“齊梁與北魏交好十六年,整片中原的長線,之所以能抵禦西夏進攻,全靠西關和北姑蘇道。”
“首推的就是西關的浩瀚壁壘,其次才是北姑蘇道的烽燧長城。”
西關影子雙目依舊泛紅。
他盯緊坐在舟頭的披甲男人,等著後續。
大殿下望向桓圖窮,柔聲說道:“我身下的龍船,如今拋錨在淇江,未曾靠岸西關,便是敬重修築萬里壁壘的西關王爺。我身後的船艙,未曾攜帶一兵一甲,便是不想引起誤會。”
之前那股霸道到骨子裡的意味,被大殿下極好的隱藏起來,火藥氣息少了許多。
大殿下揉了揉眉心。
自始至終,他都只有一個目的。
。。。。。。
。。。。。。
大殿下想安安穩穩接到易瀟和蕭布衣。
這其實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必須要說服西關。
但在西關裡,出來沒有說服的說法。
只有打服。
西關不歡迎客人。
因為西關沒有客人。
來西關的,站得起來就是主人,站不起來就只能跪著。
若是自己的態度軟弱而無力,西關將士的骨子裡流著鄙夷弱者的血液,結局就是西關的影子沒有猶豫地舉劍破船。
偏偏西關鐵騎吃死不吃跪,若是態度強硬過了頭,只會適得其反。
所以大殿下一直盯緊西關影子,直到他看出了西關影子隱隱約約到了忍耐程度的界限。
他知道時機到了。
再不退步,西關的十六字營就要鐵著頭皮衝陣了。
大殿下站起身子。
“我今日來西關,只為接親人歸途,並無冒犯意味。”
“不登西關岸,不踏西關土。”
蕭無悔的聲音有些沙啞,說道:“我不念西關對我那兩位弟弟做了什麼,只要今日他們登船,歸家,這些都一筆勾銷,齊梁全當這一切沒有發生過。”
桓圖窮沉默了。
他自然知道,主張千裡伏殺圍剿易瀟的,乃是坐在縹緲坡軍帳裡的袁忠誠,那個人如今將西關與銀城綁在了一起。
桓圖窮覺得這樣很不好。
他輕聲喃喃說道:“西關。。。。。。自始至終都是王爺的西關。”
西關影子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