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老狐狸眯起眼道:“這是我準備了十三年的禁忌手段,造下這種程度的殺孽,就再也沒有迴轉餘地。”
說完這些話,白袍老狐狸緩緩站起來。
他接過這口棺,而後喃喃道。
“我們都是江湖老人。”
“人死江湖休。”
白袍邋遢男人抬起紅棺,聲音有些蒼涼,他輕輕哼唱著一首聽不清詞的古調。
易瀟恍然如同隔世。
那個白袍抬紅棺的邋遢男人。
那個大紅月下孤獨的身影。
還有那個曾經如同一隻利箭射入心底的聲音。
那首古調:
淇水湯湯,有那過江兒龍王:
江湖滄滄,誰道浮沉淒涼;
北涼銀城風雪蒼,嗚呼劍冢人間藏;
看春秋八國,雄踞天下烽火狼煙旺,屍裹沙場,只剩北魏齊梁;
滾刀兒江湖,點指生死酒劍賦詩狂,兒女情長,千古不變斷腸;
笑那佛道儒三教不過塵埃遺物;
笑那古今雄主不過一抔黃土;
笑那江湖來客命比蟻賤;
笑那美人白髮將軍遲暮;
可曾見,天帝射麒蠡,明月出關峽,一葦渡淇江?
可曾想,舉霞飛天界,滄海變桑田,一劍斬帝皇?
嗚呼蒼涼,不見百年前詩卷劍氣;
嗚呼荒涼,誰能醉臥沙場;
嗚呼淒涼,都付予浮滄!
第三十三章 選擇
左十三的侯府出乎意料的冷清。
白袍老狐狸沉默看著那位大開侯府的女子。
易瀟一路跟在白袍老狐狸身後,此刻看到左十三清冷淒涼的府邸,又看到那位一身披白縞素的女子。
舒葑。
小殿下突然預感到今夜的事情不會如想象般那麼簡單,這個能夠平靜開啟大門的女人,至少會說出一兩句石破天驚的話。
因為白袍老狐狸給了她足夠的時間。
為的,就是想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她必須要給出一個解釋,能夠說服這個白袍男人,也能說服自己。
蘇紅月蹊蹺的死,將在這裡畫上句號。
這位身披縞素的女子已經給出瞭解釋。
易瀟眯起眼睛,先是下意識環顧左十三侯府,將所有的所見確認一遍,然後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最後將視線挪到白袍老狐狸身上。
這個男人面無表情。
紅棺被他舉在頭頂,白袍老狐狸居高臨下問道:“舒丫頭,這就是你給的解釋?”
舒葑平靜點了點頭,然後緩緩低下頭。
三十四具屍體。
被這個一身素白的女人整整齊齊擺放在左十三侯府門檻之後。
左十三侯府上下三十四條人命。
白袍柳禪七不怒反笑,白袍倏忽而動。
舒葑瞳孔微縮,耳邊轟鳴。
一口大紅棺化作一道穿梭而過的陰影,剎那射入後堂,瞬息將侯府正廳轟塌。
身披縞素的女子面色蒼白,神情憔悴。
“蘇紅月撿到你的時候,你才九歲。”白袍老狐狸淡淡道:“她養了你十三年,如果沒有她,就不會有今天的你。”
舒葑低聲道:“是。”
“天酥樓給了你第二條命,所以你生是天酥樓的人,死是天酥樓的鬼。”白袍老狐狸看著這個女人。
舒葑的語氣依舊波瀾不驚:“是。”
寬大白袍在風中狂舞的男人低聲開口:“所以我只問你一遍,蘇紅月。。。。。。是不是你殺的。”
舒葑輕聲笑了笑。
她伸出一隻手捋了捋髮絲。
然後嘆息一樣開口。
“是。”
易瀟望著這個面色平靜如水的女人。
他想不通,白袍老狐狸給了她一整晚的時間。
她最後的回答,就只是三個乾脆利落到了極致的是字。
“舒丫頭,你應該知道你做了什麼。”柳禪七看著這個一身披素清麗的女子,淡淡道:“我早就跟蘇紅月說過,一個九歲時候就處心積慮往北魏官場靠攏的丫頭,一個出身寒苦挨受凍也要踏上修行道路的孤兒,怎麼可能一點故事一點背景沒有?”
“天酥樓在洛陽剛剛成立的第一個月你就來了。”白袍老狐狸平淡道:“目的性太強了,讓人怎麼能不生疑?任何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