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南侯,他們都與我剛剛念出的名字無二。”
“都是被歷史遺落在角落的小人物啊。”
剎那抬手搭弦。
轟鳴。
斛南侯府剎那崩塌,飛石崩裂。
“下一家。”
白袍老狐狸自嘲笑了笑:“力氣有些大了,下次控制一些。”
易瀟嚥下一口口水,看著滿目瘡痍的斛南侯府,抬起棺,默默跟在白袍老狐狸不快不慢的步伐之後。
白袍男人極有風度地給了這些封侯人物逃命的時間,但是無一例外,這些人再怎麼逃,都難免一死。
他停步,搭弓落箭。
然後射穿蒼穹,大紅月下噴薄鮮血。
就是一條人命。
“鍾天道。”
“衛浩然。”
白袍老狐狸又念出兩個人名:“他們很多是無名之輩,從前是,以後也是,不會因為今天我血洗洛陽而在死後留名千古。”
“他們都是我曾經的夥伴。”柳禪七輕輕開口:“認識的時候修為不高,他們死了的時候也不算高。”
他最終停在一戶侯府門前。
青銅大門沒有閉合,而是大大方方敞開。
白袍老狐狸默默看了一眼敞開的大門,那裡端坐著一個峨冠博帶的男人。
“萬金侯。”
白袍老狐狸抬起手,他默默搭弦,然後鬆手。
萬金侯府邸沒有出現被一箭崩塌的悽慘景象,那一箭出手前上移了一公分,最終只是帶去了府邸上的匾牌,震落一地碎石。
而那位氣質平靜不動穩如泰山的萬金侯只是默默坐著,他沒有抬頭去看頭頂被射穿的門匾。
易瀟眯起眼,看到這個男人案前立著四塊碑牌。
悟蓮瞳剖析之下,那四塊木製碑牌刻著四個名字。
由老至新。
秦修途。鍾天道。衛浩然。蘇紅月。
“不管你是故意演戲給我看,還是說你骨子裡是個迂腐到極點的好人。”白袍老狐狸淡淡道:“都不得不說,你是他們中最聰明的,你贏了。我不會殺你。不為其他,只因為你還記得他們的名字。”
萬金侯自嘲笑道:“或許我是最蠢的人,如果我稍微聰明一點,就該想方設法在洛陽城頭一箭射死你,因為我能看出來,你只差那麼一箭。”
白袍老狐狸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他只是默默收弓,然後離開萬金侯府。
這個男人的背影有些落寞。
“你也看見了,這四個人的名字。”
柳禪七突然停住腳步,開口道:“這些曾經是我在江湖上的朋友。”
“可是他們都死了。”
“蘇紅月是最後一個,她死了,就意味著我的那片江湖也死了。”
白袍老狐狸突然笑了起來:“我是個老人了,江湖永遠精彩,但這片江湖已經不屬於我了。”
“佛門不造殺孽,所以我一直留著洛陽城頭的賬,不願意去清算。”他輕輕道:“但今晚之後,再不瘋狂,我就真的老了。所以那些人一定要死,必須要死。”
“記不清是多少年前了。”
這個白袍邋遢男人抬起頭,看著頭頂蒼穹的大紅月兒。
“我說有一天,讓大紅蓮綻放在這片土地上。”
他緩緩轉過身子,直視著易瀟。
“如果我老了,沒有魄力,也不敢承擔責任,這個事情就由你來做,好不好?”
易瀟瞪大雙眼,看著白袍老狐狸的手掌緩緩抬起。
然後捏住自己的手掌,那片大紅蓮烙印的痛楚一點一點在面板表面刻下,刺痛在心底蔓延。
“紅蓮華手。”
白袍老狐狸沙啞道:“這朵掌紋留給你,那丫頭身懷佛門六大菩薩域意,貪多嚼不爛,無須這一記華手傍身。但今夜之後,你在洛陽會樹敵無數,唯有一路殺伐,才能活到最後。”
他突然笑了笑,道:“蘇家把寶壓在你身上,我也把寶壓在你身上。唐老太爺和鍾家老佛爺識人無術,他們看不到你比那些妖孽更閃耀的一面,所以他們永遠是輸家。”
“這朵大紅蓮掌紋要飲血。”白袍老狐狸突然拉扯下臉,陰沉沉道:“所以你要殺人,殺人養神,殺人修行。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殺一個該殺之人同樣也是積攢功德。”
“你帶著這朵紅蓮掌紋,便是握住了洛陽命脈,三百朵大紅蓮栽在洛陽地底,彈指可以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