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的方式為主等特徵。
選入本編的《慾望的隱晦目的》具有上述全部特徵。
影片呈現了三種視點:主人公馬德奧的、觀眾的、電影家布努埃爾的。第一個視點是電影家營造的,第二個視點是電影家以縝密、嚴謹、瑰麗、經典的話語“強迫”我們自覺感悟的,俯視著前兩個視點的是大師的視點。
布努埃爾讓我們在真切地歷經一個情慾的夢幻時依稀感覺到人類慾望的隱秘和複雜,感覺到被隱晦慾望驅使下的人的虛偽和貪婪,以及真實和人性的不可捉摸。他的創作體現為對西班牙民族傳統的自覺傳承以及人類在超現實層面體現出的對話精神。任何真正的藝術精品都是人類對話的結晶——過去和未來、現實和超現實、人和心靈的對話。這種對話既是時代的又是永恆的。
1974年,義大利女導演莉莉亞娜·卡瓦尼(Liliana Cavani)創作了曾經被認為是當時歐洲最大膽的電影《夜間守門人》。主題是戰爭和人性。
莉莉亞娜·卡瓦尼曾就讀於義大利博洛尼亞大學歷史系,原想從事考古學,1960年卻考入羅馬電影實驗中心。她的早期紀錄片多為政治歷史題材,其後的故事片創作也都帶有政治色彩,她被認為是當時義大利知名的政治電影導演之一。莉莉亞娜·卡瓦尼喜歡從人性的角度解釋歷史和人物的行為動機,她常常把政治、暴力和性聯在一起剖析和表現人性惡的一面。顯然,莉莉亞娜·卡瓦尼並沒有改行,考古為了窮究人性的演變;拍電影其實是她窮究人性的延伸與繼續,是在借用鏡語訴說她對人性窮究的體驗。
由於上述原因,莉莉亞娜·卡瓦尼當然會對某些已有定論和容易觸犯眾怒的歷史事件和人物做出獨到的解釋,她的某些作品常常引起廣泛的爭議,她本人也成為一位有爭議的電影家。當年,《夜間守門人》的公映就構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教會譴責、遭禁映,觀眾排隊爭相觀看。爭論的焦點集中於影片到底是一部深刻的反法西斯作品,還是一部泛人性的,客觀上為法西斯主義辯護,美化性虐待,從而違背了歷史原則,更違背了人性原則的作品。
其實《夜間守門人》既不是深刻的反法西斯作品也不是為法西斯主義辯護,美化性虐待的作品。它只是莉莉亞娜·卡瓦尼作為一位曾經的歷史學家對戰爭和人性關係的一種個人化的體驗和訴說。這是20世紀70年代歐洲電影一種新的表現自由的方法。
面對著這樁將近30年前的電影史公案,今人也許會更寬容、更超然一點了。經過30餘年的歷史沉澱,我們應該有勇氣承認電影家的某些觀點或者說態度沒錯。而當年所以產生那麼激烈的爭議主要還是由於每個人站在不同視點的結果——人們一時還沒有找到對話的契合點。例如戰爭,對一位政治家而言他首先要申明的是正義與非正義的界限;而對心理學家而言戰爭就是人類的一種集體自毀行為,它摧毀的不僅僅是某一個政治集團,不僅僅是某一個階級或某一部分人。戰爭是人類破壞本能在特定社會契機下的總爆發,“是潛伏在我們每個人身上虐待狂和受虐狂綜合症的引爆管”。這不是理論問題,這是已經被人類各民族的許多政治災難所驗證的事實。
其次,戰爭對人類的危害不僅僅是一時的,肉體的,顯性的;戰爭對人性的摧殘,對人的心理的摧殘不會隨著“解放”而自然消逝,心靈的創傷會殃及幾代人,甚至可能是人類永遠不可癒合的創傷。《夜間守門人》的兩個主人公——漏網的法西斯集中營軍醫馬克斯和集中營的受害者露齊婭的個人命運其實是戰爭以另一種方式的繼續。停戰有時間下限,戰爭給人類造成的心靈創傷卻不會隨著一紙停戰令而終結。
30年後看《夜間守門人》我們的對話可能凝結為一個疑問:假如有一天與誘發歷史瘋狂相近的社會、歷史因素重新出現,人類還會重現那種無人性的集體瘋狂嗎?人類能否有效防止這種集體瘋狂的再次發生?能否杜絕《夜間守門人》的故事再度重演?
同是戰爭題材,捷克共和國攝製於2000年,由揚·赫萊比約克(Jan Hrebejk)導演的《終止分裂》在戰爭和人性關係的揭示上遠比《夜間守門人》深刻而又尖銳,卻獲得世界性聲譽。26年驀然回首,世界電影和人類本身都變得大氣了,這種大氣是幾代電影家堅持對話的結果。
捷克民族有著千年文明史。由於地處歐洲中心,戰略位置極其重要,千餘年來他們在不斷地向人類貢獻精神文明的同時,也飽受戰爭的困擾。這形成了捷克民族的獨特民族性格——極其熱愛藝術,極其熱愛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