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你啊。”方太初抬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就低下頭去,獨自惆悵。
溫閒沒有再說話,而是安安靜的坐在她的身邊。
風從樹林的縫隙裡吹過來,雖然今天也是豔陽高照的,但是在這裡被風吹著卻還是有些涼意。方太初的滿頭烏黑如墨的秀髮被風輕輕吹起來,連帶著頭上的髮簪都動了動。
“你還戴著這支髮簪。”溫閒說道。
他的眼眸裡都是笑,大約只從心裡湧上來的無法掩飾的笑容,大約只是留在表面的笑容。但不管是哪一種,他的笑都是真實的出現在臉上的。
還想著他嗎??
“是啊,你有什麼意見嗎?”方太初轉頭看向他,四目相對中,他心中有一種別樣的情緒湧上來,是真的從心裡湧上來的情。
他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只知道這一刻,心裡似乎空了一塊,又被填滿了。
“沒。”溫閒道。
他還能有什麼意見呢,難不成還得殺了她?
“你知道本縣的縣劉大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方太初問。
她看見他仔細的寫下那真正的案卷的時候,就總覺得劉大人其實不是表面上這樣的一個人。他並沒有因為這個案子辦不了而直接甩手補辦了,這麼多天衙門的公示都還沒有貼出來,是因為這個案子還有些蛛絲馬跡沒有查出來。
而查出來的,被劉大人給寫了下來,大約寫了很久。
他一夜之間變得蒼老,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會胡亂辦案子的人才會有的表現。
所以這個案子他是有認真的去查的,證據他寫下來了。
這也就是為何那個仵作的驗屍錄上會寫清楚那個手掌印,和那個脖子上的勒痕,以及致命傷是脖子上的勒痕。這些都不是失足落水的人才會有的表現。
她在想,劉大人如果不是眼前看見的那樣,那麼她是不是可以拿到這些證據。
到時候所有的案子一起查,她可以去京城,帶著證據,帶著案卷去京城。
敲響京城的登聞鼓,哪怕就是渾身碎骨,她也要這樣做。
“不知道。”溫閒搖了搖頭,“大約是個年紀不大但是看起來很老的小老頭。”
年紀不大?
方太初眨了眨眼睛盯著他看,“劉大人看起來都已經六七十歲了。”
劉大人頭髮蒼白,臉上也是缺少生氣的一副乾巴的樣子,說上幾句話,臉上褶皺就像是能給人擠死一般。溝壑縱橫的一樣連,如同乾裂的黃土地。
“實際上,他好像才四十多歲。”溫閒將手上的掃把拿著晃了晃,“很早之前,我來清河縣的時候,他還三十多歲,看著沒有現在這麼老,當然了卻也還是很老的,不過只是看起來像四十多歲的人,沒過幾年他就老成這樣了,我今天倒是還看見他了,似乎比之前又老了許多。”
溫閒對劉大人知道的不多,但是好到他也是縣衙的人,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畢竟自己是個做賊的,而劉大人是個做官的。
當老鼠的,怎麼著也得懂一點個關於貓的事情吧。
方太初點了點頭,“如果說,我想要知道一點事情,你會不會幫我?”
她不對溫閒抱有希望,但是問一問嘛,萬一呢。
溫閒點點頭,眼神格外的堅定,“當然會。”
“那就幫我查清楚,劉大人到底是於一個怎麼樣的人。”方太初道。
他說了就是等於已經答應了,那麼合理的提出來一點請求,也不算是很過分吧。
“好。”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溫閒一口就答應了,正當她還在心裡準備默默的誇讚他一番的時候,他眼眸微微彎曲,一雙深邃如同星辰一般的眼眸露出點狡黠的光芒來,“不過,你是不是應該給我點獎勵。”
“那還是算了吧。”
誰知道他要的獎勵是什麼,這個人看起來就是那麼不可信的樣子。
“好吧,不要獎勵也行,那你感謝感謝我,比如……叫聲爹來聽聽。”溫閒忽然有點犯賤。
也不知道最近是吃錯了什麼藥,大約腦子不太清楚,除了想當哥就是想當爹。
這幾天一直都熱衷於聽見這個字。
方太初深吸一口氣,對著溫閒的耳朵,熱氣吐在他的耳朵上,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耳朵流到了心裡,這樣的情緒很是陌生。
溫閒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她這是要準備叫爹了嗎?
好緊張,好緊張。
溫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