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宰相笑著看向自己的兒子,“託尼說得對,你已經過了適婚的年紀。”
“我才十七,這才正是時候。”女孩低聲抱怨,隨即轉移話題,“那誰來接替你的位置?”
“是國王的侍衛之一,聽說他出身平凡。”託尼說道,眼中閃爍著一絲欣賞,“他一定很特別,瞭解朝廷的運作。他們很少會容忍低於子爵的人。”
“我打賭他醜得要命。”琪里亞嘟囔道。父親輕輕拍了拍她的額頭,“孩子,難道我沒有教過你,要尊敬朝廷中的官員嗎?”
“沒有,你總說他們是一群看到危險就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的傻瓜。”琪里亞頂嘴道,“你說他們被魔法和貪慾矇蔽了眼。”
“羅尼姆,這就是你把女兒當學者來培養的後果,滿腦子都是她不需要成為賢良妻子的知識。”一道溫柔的聲音責備道,一位優雅的女性走進了房間。她氣質高貴,舉止優雅,兒女們站起來迎接她,母親親吻了兒子的額頭,輕拍了女兒的肩膀。
“今晚我要去見新任將軍,給他一些關於南方邊界的情報。父親,您要來見見他嗎?”託尼一邊回到軟墊上,一邊問道。大宰相點頭,“我倒是想見見這位年輕的隊長。我聽說過他英勇和正義感的事蹟,他似乎是個好人。”
沒有人注意到琪里亞臉上那一抹小巧卻帶著惡作劇意味的微笑。
……
天鵝殿是這座城市中最宏偉的酒樓之一,坐落在湖心島上,靜靜地閃爍,如同鑲嵌在藍寶石中的鑽石。
薩卜流斯隊長凝視著湖水,深吸一口氣,邁步上了橋,雙手緊握欄杆,直到指節泛白。
終於,當他站在另一邊時,他長舒了一口氣。屋內,一位身著淺紫色薄紗的侍女鞠躬引導他上了三樓,那裡正有兩人等候。
大宰相年約四十,面容和善,眼中似乎蘊藏著無盡的學識。他被譽為這一代最偉大的歷史學者之一。他微笑著起身,熱情地迎接年輕的隊長:“薩卜流斯隊長,我聽聞您的名聲已久,今日一見,果然英雄風采!”
站在他右側的那人也起身了,比年輕隊長年長几歲,拍了拍他的背,“恭喜你。”
薩卜流斯微笑著,他注意到這位年輕將軍的真誠友好,“大人,您在我所遇到的每一個士兵中也都享有很高的評價。”
“別再稱我為‘大人’了,叫我託尼吧。”這位前將軍坐下,為年輕人倒了一杯酒,“我在軍中待得太久,早已沒有那份文人風範。”他從袍中取出幾樣東西,“當我聽說國王想要自己的將軍時,我便記下了一些關於軍隊的事情,包括邊境的情況和軍中人事的一些簡要筆記。我知道你一定想挑選自己的人,但我向你保證,那些人都很不錯,願意聽從你的一切命令。”
薩卜流斯接過那包裹,沉默片刻,心中驚訝,“您過於客氣了,許多人都稱我為薩卜流斯。但您是大人,而我不過是平民,怎敢自不量力。”
託尼微笑著揮了揮手,打斷了年輕人的客套,“我和我父親一樣,所求的只是國家的利益。”
大宰相微笑著說道,“年輕人,國王和我並非總是意見一致。我不同意他對費伊和弗洛克的依賴,他覺得我不該擁有如此大的權力。”他聳聳肩,“幾年後,我會退休,我和家人會回到鄉下。”
“但您是任職最久的大宰相!”年輕的隊長說道,“您的父親,甚至是您祖父,都是為國王效力,若您與國王商議,必定能得到理解……”
“大概他會欣然接受我的辭職吧。”大宰相悲傷地微笑,“他太過依賴那些未必為我們王國著想的人。”
隊長沉默不語,他對國王的忠誠如同對兄弟般深厚。大宰相見狀,露出微笑,“好了,大家都希望國家興旺。我來此,是想告訴你,我知道國王在南方邊境的意圖。請轉告國王,我不會反對他。他是國王,如果他想打仗……”
他嘆了口氣,“那麼,我們即將面對的便是戰爭。”
他們一直飲酒至深夜。薩卜流斯走出大殿時,感到有些頭暈。然而,當他看到湖水時,立刻清醒了過來。他嘆了口氣,踏上了橋。大宰相和託尼早已離去,只剩下他一個人。或許這正是好事,他並不希望他們知道他幾乎無法剋制對水的恐懼。
夜已深,賓客們已大多散去,燈光漸暗。月亮隱匿在雲層後,世界中只剩下橋下水波輕拍的聲音。
一人影佇立在橋中央,身形小巧,渾身裹在一襲厚重的黑色披風中,頗為古怪,畢竟今夜是溫暖的夏夜。
“薩卜流斯隊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