禎言重了。若非章相當年幫家父找回金魚袋,雲勳早已一身修為散盡,又哪能在這洞天福地修行這些年?”雲勳道長扶住章無象,又道:“說起來,家父脾氣暴躁,言語刻薄,還多虧了章相一激,才能安心在這太清宮的廚房裡隱名埋姓,不然,不知又要遭遇多少禍端。”
貝二爺恍然大悟,這個老道原來就是當年被太醫局算計了寶貝的那個江湖郎中,怪不得這雲勳對章無象如殷勤。
室內一方几,一卷經書。一個軟榻上躺著個吊著一口氣的半截人。
這個屋子就在廚房的背後,幾乎可以說是一間密室。
雲開焚香沐浴,身著嶄新道袍,神情莊嚴肅穆,在三清殿上行了三叩九拜之禮。
“為什麼要這般繁文縟節?這老道行事實在是……”明月看雲開慢悠悠地,連看都尚未看看病人,不由頗多怨懟。
“傳聞這金魚袋需施治的人以真氣驅動,治療的時間越長,施治的人便要消耗更多的真元真氣,彼長此消。”章無象道
龍晏道:“怪不得這道長那麼抗拒,卻原來有此撣持交接的原理。”
明月十分愧疚,對雲勳道士深深一揖到地:“道長他日有用的到我雲家班之日,明月定當赴湯蹈火不辭。”
雲勳道:“當年我父子逃離京城,還多虧雲班主襄助。這金魚袋能夠儲存在我父手中,今天又用在小云爺身上,說起來都是緣分。”
雲開擇時納吉,傍晚時分請出金魚袋,把雲幹置於其內開始運功。
貝二爺站在室外護法。
龍晏與明月心懷感念,自去廚房幫著雲勳提水掃買。
三人小心翼翼,輕易不敢發出響聲,唯恐打擾了雲開運功行氣。
夜半,沈馳音從樹梢上飄降下來,幾步跑到已經睡著的明月身旁,“醒醒,醒醒!”
龍晏在睡意朦朧中,聽她與明月附耳交接幾句,兩人一起潛出門去。
龍晏不免奇怪。哪料還沒剛坐起身,只聽得院中沈馳音驚呼一聲:“啊喲”,接著嗤的一聲響,似是衣衫破裂了。
龍晏趕緊奔到視窗,只只看到牆上有人急竄,頃刻間人影不見。
他趕忙奔出屋去,拐到雲開施治的密室,不見貝二爺身影。
屋內,雲開一身大汗,半倒在軟榻邊上。
短短一天未見,龍晏卻發現他已經容色憔悴,似是這個治療頗多煎熬,心中不忍。當下將他扶正,重新掌燈。
明幹被裝在一個極薄的、半透明的皮質袋子中,那袋子中鼓滿了溫熱的真氣,自行流轉成為一個魚圖。
看那明幹,臉上似已有了血色。
龍晏心中大呼神奇。明幹身帶創傷,在極寒溼之地躺了十年,體內五行之氣難以歸宗,是以漸漸命若遊絲。因為已經無意識了,不能以藥食將養,所以龍晏沒有信心,只束手無策。
“果然是不凡的寶貝。”龍晏想著,手就要覆上金魚袋的表面摸一摸。
“住手!”雲開大喝。
龍晏只見隨著他一用力,魚圖的紋路竟然險些紊亂,嚇得趕緊退出房區,帶上屋門,想了一想,自動自發地坐在門口代貝二爺護法。
黑衣人正要從岩石上跳入海中,被沈馳音長索攔住。兩人你來我往,二十餘招。一個間隙,黑衣人抓住沈馳音的長髮,竟然想要置之死地,一掌打向她的百會穴。
明月健步如飛,搶上峰去,想要插手相助,但沈馳音為防黑衣人走脫,已經竭力將長索舞成急速旋轉的球,不敢稍微卸力。明月哪裡進得了身?
很快,沈馳音已經有些招架不住,形勢極為危急。
只看一道劍光閃過。藏藍身影旋風般躍上繩球,在急速舞動的長索間隙,一劍直導黑衣人命門。
黑衣人暗叫:“不好!”發出的一掌生生中間收力,迴護後背。卻見藏藍身影並不罷休,一把利劍在長索之間揮動的虎虎生風,招數層出不窮,內衣人一時眼花撩亂,不敢進招。
沈馳音定睛一看,藏藍身影卻是賣包子的人。當下心中大定,收住長索。明月和沈馳音同時縱起,各執住黑衣人一臂,藏藍身影飛快旋轉劍花,一劍刺入其人中腹。
又一黑衣人自岩石下拋擲一柄短刃,眼見就要將前一人斃命。藏藍身影提劍上揮,同時拉起傷者翻越而下,在暗夜中失去影蹤。
黑衣人見滅口不及,急躍退開,提步而奔。
明、沈二人奮起直追。
屋頂疾行的三人落於地上。沈馳音見明月抱住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