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松靜自然。同時,一股真氣如行雲流水綿綿不斷,無凸凹處,無斷續處,穩靜安舒,慢而無間,緩緩而行。
龍晏知道這是遇到大師了,倒地就拜,連稱感謝師父。
張朝真往旁邊微微一躲讓開了,雙手合於道袍內,這才微笑道:“不要叫師父,能教導你的另有高人。”
章無象早就感覺這龍晏頗具佛道之緣,沒想到竟有這般造化,當下把龍晏扶起來坐下,試探著向張朝真詢問根底。
張朝真道:“苦瓜連根苦,甜瓜徹蒂甜。這位小友天生靈根,體內之氣靜如山嶽,動如江河,只是尚未內化而下降周流。他日要練成心物一元、自他不二,還需另尋名師。”
龍晏對於道教典籍多有瀏覽,知道拜師這回事,還需要看緣分,無法強求。於是轉言道:“此番叨擾,卻不是因為要拜師。”
張朝真點頭,對章無象道:“車內之人的病症,本道卻不擅長醫治。不妨到後院,求助廚房內的雲開道長。”
章無象寒暄道謝而出。
“這張道長如何知道我們車內有重病之人?”龍晏見遠離了長老院,才敢開口問道。
“那他又如何知道你體內有外入之氣息?”章無象笑著反問。
龍晏悟道:“卻原來真有掐指一算之事。”心中對神仙之道頓生頗多向往。
太清宮的廚房內,一身油汙的道士雙臂揮成渾圓,如環無端,卻將山藥、胡蘿蔔懸空推進入籠蒸。稍後道士兩掌一翻,蒸籠蓋子應勢而起,鍋內蒸汽呼呼升騰,卻是凝成一個氣流,如斧削般倒向笊子。道士一拍灶面,山藥和胡蘿蔔如刀切般從中間一劈兩半,截成半寸厚的半圓塊。道士頗為滿意,將所有食材一一取出,擺放盤中。
“你這老不朽的,做個飯也要這般故弄玄虛!”
道士拿起一塊發糕擲出窗外,被一個白胖老頭一把接住。
老頭兒正是修文大江。
修文大江把發糕塞到嘴裡兩口吞下,卻趿拉著鞋疾走而去,一邊還丟下句話:“有人來找你了!我先行一步,省得麻煩!”
明月將馬車從後院趕至太清宮廚房安頓好,龍晏撩簾出來,就見貝二爺已經將二三十桶香油搬到廚房外,正在躬身敲門。
道士極不耐煩地喝到:“敲什麼敲!不是還沒到飯點嗎?餓死鬼託生的?!”說著,兩三個大步走過來,嘩啦一下把門拉開。
龍晏見他一身油膩,道袍上還打著幾個補丁,年紀不小,稀稀疏疏的幾根長鬚已然全白,鬍子上還掛著一些麵粉。
如此暴躁邋遢之人,居然是神醫?
龍晏心虛地上前,拱手問道:“敢問可是雲開道長?”
道士定神一看,兩個半大孩子加一個半老的老頭,又一看,地上放著一堆的香油桶,心道是到廟裡來送供養的富家子,頗不耐煩地道:“搬進來,趕緊走。”
龍晏一把拉住他,“道長,我們是來求醫的!一刻不敢耽擱。”
道士橫了他一眼,“騰不出人手!”
明月將乎跳了起來,“醫者仁心,您還是道門中人,怎能見死不救?!”
“你也知道他已經垂垂瀕死啦?送過來這不是害我嘛?”道士彈彈袖口,就要進屋。
龍晏自拉住袖口不動。
道士掙了掙,龍晏不鬆手;道士詫異,又掙了掙,龍晏還是不鬆手。
道士默默運氣,待要發作,看到龍晏眉眼,微一弓身,反手握住龍晏脈搏。稍一沉吟,反問道:“你咋不給他治呢?”
龍晏大奇:“您知道我也行醫?”
道士冷笑:“千處祈求千處應,苦海常做渡人舟?那我早成了枯油燈了。都是修栽接續,我治得,你卻治不得?這般只顧自私之人,難道我還見得少了?”
龍晏冤枉:“可我是真不知道這該如何施治啊!”
道士眼光逐一向眾人望去,說道:“都說修道的人最自私,兩腿一盤,雙眼一閉,自己還要修真保元,那管什麼善事功德?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這樣擺不正?”
“莫非,雲開道長是怕治不好,損了名聲?”章無象與之前引路的道士一同走來。
雲開一看同來的道士,甩了甩手,一語不發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廚房裡傳來聲音:“要我醫治,那也行。阿勳來蒸十五天饅頭。”
與章無象同來的道士兀自一笑,“這有何難?你不要食言就行。”
“難為雲兄了!”章無象拱手道。
“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