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要完。
他當即陰沉下臉,“說到底那還是個黃口小兒,他如今自身難保之下,在始宗面前未必就有這等臉面和能量,你速速假擬兩封信,至於內容,附耳過來。”
常元丞迷茫地上前迎上祁州王凝肅的面目,將一番耳語御令盡數收悉。
女人拿走那塊布料後接連兩日沒有出現,盼妤儘管心焦無奈,卻只能破罐子破摔。
她彷彿交予出了身體裡僅剩的勇氣和渴望,當那塊布料與她分離後,所有心理和生理的慾望都盡數消失。
她近乎絕食了兩日,在意識逐漸模糊的第三日,耳邊終於響起那抹猶如天籟的女聲。
盼妤從女人離開起就不再挪動身姿,始終歪在離門口最近的土牆處。
門外的聲音因激動又隱約抽泣,依然飽含熟悉的柔情,“郡主,妾身不負所托,終於見到八殿下了!”
盼妤聞言頓時一哽,在喉嚨吊起半天的一股弱息顫顫巍巍地吐納,她抬起一邊細瘦的手臂勉力撐靠住牆壁,上下唇輕輕抖動,“他可有回信?”
幾乎喟嘆著呢喃完這幾個字,未等回覆,盼妤忍不住閉上眼,心中翻起無名的潮湧根本無法自抑,她沒辦法解釋自己此刻為何會失態。
她與他的交遇明明簡單而粗暴,此後甚至沒有許多溫情與和煦的細節作點綴。
偏偏這些平平無奇的交集,竟迅速積累起了難以言喻的緣分,直至那夜那些交談,如今想來都像一場夢一般。
她這幾日時常恍惚,每每對這番經歷產生懷疑,因為連她自己也解釋不清。
女人廢話不多,直接從門縫遞進一封素白紙箋。
盼妤接過來還未看內容,心中疑竇便盡數熄滅,這上好紙箋她在國公府中見過,更見薛紋凜用過。
她滿足地撫摸著柔滑的紙面,輕輕道了句謝。
她緩緩撐開第一頁,鼻尖嗅著清凜幽幽的墨香,幻想這氣味與腦海同時開啟的回憶恰逢重合,莫名就變幻成那個讓人一眼難以忘懷的少年。
她微紅了雙頰,瞳孔倒映出一串白紙黑字,裡面的每個字,她都識得。
但下一秒,她親眼看見那些字句化成一道道鋒銳利刃,朝自己胸口攪揉戳捏。
她徒手隨意一抓,一片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