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善至愛,當然不是要求所有人,至少是他所珍惜在意的。
至親、朋友、愛人,須不含任何一絲陰謀和利用的雜質。
可以明著反對,不能暗地捅刀子,否則一棍子打死,且在他心中形象再無還生。
所以問題就來了,當年他看著薛紋凜飽受情殤,如今是什麼心態令這位仁兄足以平靜且容忍地看待始作俑者?
是鐵樹開花,春心重新萌動?
還是至死不渝的愛?
司徒揚歌:“......”不能細想,不然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盼妤陰沉沉看著他臉色變化得精彩絕倫,咬牙微怒,“凜哥,你不能離開西京。”
薛紋凜眼簾半闔地歪頭撐著,眉容間沁染著微醺般的慵懶,他應當能聽出來這語氣中不同尋常的鄭重,甚至含著一絲少有的怒意。
是的確少有,她現在哪敢對薛紋凜說一句重話?
男人渾然不甚在意,說不清沒把盼妤的情緒當真,還是沒把司徒揚歌的玩笑當真。
他靜默了半晌,終是溫聲道,“出城接應到般鹿後,我們全速返回北瀾,你還有要事,不能棄大軍不顧。”
盼妤渾身僵住,壓抑著音調努力維持平穩地道,“你我都決定離開王廷那些糟心日子,為何偏偏我還要管?”
其實她原意是委屈男人不管不顧自己,她曉得自己沒什麼立場,但又覺得自己服軟這麼久還捂不熱一塊石頭實在很喪氣,話語間無形中透了一絲埋怨。
薛紋凜穩坐其中紋絲未動,聞言竟睜開眼,端詳對方半晌,遲遲才語氣平平,“我一介死人,當然沒有惦記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