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妤尖削的臉蛋頓時血色全無,戰戰兢兢吐字時彷彿能聽到牙齒打顫。
“什麼心虛齷齪?你休要血口噴人!我夫妻行事坦蕩,並無哪裡對不起你!”
彩英換了笑容,低頭陰惻惻輕語,“今日我捉賊,你何必惦記對不對得起我?”
“再說,我問的是你,你平白牽扯自己家夫君做什麼?”
盼妤嘴巴張了張,眼眶迅速拱出了兩行眼淚,聲氣漸發弱了,堪堪含著怯意又捎帶羞恨地辯白,“我......我不是你想找的賊。”
她就像只偷吃別人菜圃後誤踩捕獸夾的小白兔,一邊想要藏著自己幹壞事的證據 ,一邊自行委屈巴巴,做出楚楚纖弱的模樣確實惹人憐愛。
彩英的態度依舊端得冷厲,“是與不是,自待你驗明正身,身上可有傷口?”
這句話把人一點就著,只不知是前半句要求,還是後半句提問。
總之,盼妤沒等話音落地伸手就使勁,拽住鞭尾的一截就不撒手,有種與彩英硬拼蠻力幹到底的架勢。
這動作,怎麼看怎麼像欲蓋彌彰,眾人旁觀得眼睛發亮。
彩英像看大傻子似的皺眉與她拉扯了數秒,陡然一頓,喝道,“抓住她!”
上來倆青年,各自看準盼妤左右胳膊一頓虎嘯狼咆地薅住,輕鬆把人制服。
在敵眾我寡面前,女人深深醒悟什麼“放開我”“住手”“勝之不武”這類臺詞全是廢話。
她只得死命瞪著主座,眼中無需醞釀,上來就刮狂風暴雨。
“這還不叫心虛?你究竟是避忌驗明正身,還是純屬不敢讓我看傷口。”
盼妤咬緊牙關,因劇烈反抗催紅了臉頰,但並未著色許久,又開始泛白。
半晌,她勉強擠出來一句,“你會後悔的。”
彩英充耳不聞,招來兩個使女,那二人各自舉著一根長杆,兩人將長杆左右拉伸即成一幅移動軟布屏風。
她撤了壯丁,見盼妤雙手被縛在胸前,於是選擇自己親自上。
“老夫人,雖然唯恐汙了您的眼,但我還需最權威的旁證。”
老夫人從頭看到尾,面沉如水不發一語,聽到彩英所求當即點頭允准。
厚布屏風將眾女眷包裹在內,隔絕了一眾瞧熱鬧的旁人,同時還有那位一直無人理會,兀自心焦急切又手足無措的“夫君”。
“你身陷別人地盤,手無縛雞之力,有什麼好裝腔拿勢?”
彩英用鞭子將她雙臂捆了又捆,對著女人熱淚滿雙行,不住地搖頭冷笑。
“即便你是無辜的,在絕對力量面前何必無謂掙扎?”
捲入屏風後,盼妤反抗勁頭倒是弱了,只是不停地喃語著,“你會後悔的。”
聽彩英這番一說,立時抿了抿眼眶,先慘然低呼,“你知道了什麼?”
旋即又恨恨地道,“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老夫人看得一臉莫名,目光朝彩英那裡一比,忍不住問,“發生什麼事?”
彩英垂首朝她苦笑,忽而深深嘆了口氣,“不,在這裡,沒人能隱瞞真相。”
她雙手毫不憐惜地撕扒著對方的前襟,三兩下也扒光了內襯和褻衣。
一整片膚若凝脂的雪白展露在眾女眷面前,盼妤認命地緊緊閉上眼。
但老夫人和彩英注意力很快去到她身上某處,眼底不約而同蓄積了陰戾。
彩英舉起拳頭抵住女人鎖骨下方,在那處紗布纏得妥帖死緊的傷口處用力按壓。
她安靜地看著女人因拼命忍痛而瑟瑟發抖,心中一層又一層地不斷鋪陳冷意。
她甚至語氣都開始輕柔,慢慢吞吞地一再確認,“是你?真的是你?”
“利用我的善意,利用我的自卑,利用我只不過想變成普通人的執念?”
她竭力壓抑著狀態和聲音,或許對外頭無數雙耳朵和眼睛也有所顧忌。
盼妤氣若游絲地溢位一聲輕哼,憋到極限竟開始嗆咳,她聽到彩英排山倒海般來了一波排比,急促地邊呼吸邊爭辯,“你看清楚!你睜大瞎眼看清楚!”
“丫頭先鬆手,這傷口不像盤山道能造成的。”
扼住事態發展的竟然是疑心病最重的老婦,老夫人話畢,彩英陷入怔忪停了手。
盼妤心底訝然,一面慶幸自己暫時逃脫生天。
她滿目驚疑盯著彩英,生怕對方不聽人勸告再發瘋魔,又羞又恨地衝口怒道,“我揹著冤屈日日有口難言